列车停在了一片白雪覆盖的苍原上。 从正午到夜幕降临，致歉的广播每小时重复一次，引起了愈来愈高的怨骂声。 女孩几乎扑在窗户上，透过自己的影子向外张望。借着列车的灯光，她看见大雪在狂风中乱舞。 “你们就不着急么，除夕！”她转身看了看我们说。 我并不认识她，这个卧铺间里的四个人都互不认识。除了她，我们都在广播响起时保持了沉默。女孩大约十七八岁，话很多，尽管不知道她的名字，但这二十多个小时里我已经知道了不少她的事。 女孩在我对面的铺位坐下，向那位正半躺着看书的老太太打了个招呼。我上铺的中年男人买了三份盒饭来，征得我的同意后就坐在我的旁边靠着桌子吃得津津有味。 “奶奶你是哪的人呀？”女孩问老太太。 老太太一路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女孩终于找到机会和她聊天。她没有马上回答，老花镜下的双眼平静得显出几分冷漠，将书翻页时才说出了一个地名。 “那不是首发站吗？”女孩惊讶道。 我看向老太太，她的行李只有一个又小又旧的背包。我猜，她会赶在除夕前离开家乡，一定是要去定居远方的子女家过年。 “看样子我们今晚都得在这里过了。”我说。 “我倒觉得无所谓，”男人用手背蹭了蹭圆润的下巴，“每年都回去，也不差这一晚。” “我可不想，”女孩又望了一眼窗户，“我好不容易说服家里人同意我去男朋友家的。” 我看了一下时间，快八点了。 作为一个推销员，这种时候也该加以利用。于是我从卧铺底下拉出行李箱，再从行李箱里取出了一个小巧的手提箱。手提箱里有十副环状眼镜和一部迷你电脑。 “一起打发下时间吗？”我问。 “做什么？”女孩十分好奇。 “看电影电视都行。” 我递给女孩两幅眼镜，又给了男人一副。女孩把其中一副放到老太太的书上，老太太有些犹豫，但还是摘下了她的老花镜。等他们带上眼镜，我提醒他们相互看看以扫描人像，然后开启了电脑。 下一刻，我们四人坐在了一间布置温馨的客厅里，眼前有一台大屏电视，春晚刚好开始。 “这款产品是专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