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年夜饭
崔阳
等待室中播放着轻柔的音乐,四周的墙壁上散发出朦胧的光芒,也许是为了呼应节日的气氛,墙壁的上缘挂了一圈小巧的红灯笼,素白的墙面配上红艳艳的小灯笼,这样的装饰着实有些不伦不类。我想这应该是为了让我们感觉更亲切一些而特意为之的设计,只不过实话实说,现代的人们对于 “喜庆”的理解似乎有了一些奇怪的偏差。
不过我也没有太多的心思去吐槽这些装饰,看着大门上不断前进的进度条,我感觉自己的情绪也变得紧绷起来。
“有什么好紧张呢?”我试图安慰自己,“不就是跟家人一起吃顿久违的年夜饭么,就跟以前一模一样,就像以前那样聊聊天,吃吃饭就好了嘛。”
话虽那么说,但看到进度条即将到头时,我依旧忍不住咽了一口不存在的口水,然后下意识的想要去审视一下自己的着装,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我身上的这件西装是否还算得体。
等待室大门打开的一瞬间,热闹的声浪立即涌了进来。我不禁眉头一皱,虽然之前就已被告知这是一次大型的家宴,但放眼所见的人数仍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
宽敞明亮的大厅中依次排列着十一张大桌,宴席还未开始,此刻桌上摆放的是一些水果零食之类的东西,有常见的花生瓜子等干果,也有一些精致的甜品糕点,而剩下的那些水果当中,有些我也不太叫得上名字来,但水果表皮散发出的诱人光泽来看,我想味道一定不差。
粗略看来,大厅中已有40余人,理论上来说这些人应该都是我的血缘至亲,只不过我大概一眼扫去熟悉的面孔也不过七八张而已,剩下的那些人我则完全没有任何印象。大厅中的每个人都显得非常激动,他们先是在相熟人的带领下互相介绍身份,随后热情的握手、拥抱甚至喜极而泣。
互相介绍之后男人们聚在一起开始热情的聊天,女人们似乎不太满意大厅的布置,于是分成了好一组把各种各样的福字、灯笼、剪纸等等你能想到的一切喜庆装饰贴满大厅的每一个角落。最令我感到惊讶的是大厅中居然还有几个孩子,他们灵巧的在桌子间钻来跑去,完全不顾身后人的大声呵斥,间或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