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开一个红包

周由
在我六岁那年的春节,我收到了人生中第一个红包。这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小小的红色的纸袋,袋口没有用胶水封死。随便哪个手指的指甲盖把封口处折下来的纸往上一掀,中指再往里一探,一卷卷好的一百元人民币纸钞就从里面摸了出来。有的时候还不止一张。那时候我还小,还来不及思考红包背后的人情关系以及金额大小对应的用意。我把钱又塞回这个方方正正、小小的红色纸袋里,然后把这个名为“红包”的东西交给奶奶保管。再然后,我就跑出去玩了。 在大伯家拜年的时候,我通常可以见到双双姐姐,有时候表妹嘟嘟也在同一天来大伯家拜年。不管是两个人还是三个人,我们的活动都少不了放烟花,活动的场所都是在家属区的操场上。我们总是会买上许多种类的烟花。有的是圆锥形的,点燃以后,会静静地喷射出明亮的黄色焰火;有的是拿在手里的,点燃以后得迅速把被点燃的一端对着天空,等一会儿,就会有焰火喷射到天空中,如花朵般在夜空中炸开,绿色的,黄色的,红色的,约定好了一般依次在夜空中炸开,一朵熄灭以后另一朵接着炸开再度点亮天空,等到哪种颜色的烟花炸开以后再没有其他颜色的烟花跟上,我们才意识到这根烟花放完了。我们都不太喜欢小黄蜂,因为小黄蜂点燃以后没有固定的发射方向,一旦自己所站的位置成了小黄蜂冲击的方向,心脏总是会猛地跳一下,意识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身体就已经跳开了。还有一种叫作甩炮的东西,双双姐姐胆子小,看到我们玩甩炮就远远地躲到一边,我和嘟嘟还有其他的小孩子每人手里一盒甩炮,一根一根地往别人脚下甩,甩炮炸响的声音密集地响起,孩子们的惊叫声和笑声伴随着响起。等我手里的甩炮用完了,我就会不自觉地去找双双姐姐要她手里的那盒甩炮,双双姐姐一把她的甩炮让给我,我就继续投入战斗,欢乐的时间于是又延长了。 等到所有用完的烟花都躺在黑夜里逐渐变冷,我们通常已经在沙地的双杠上玩了许久了,我身手最灵巧、性格又调皮,在双杠上变着花样玩完以后还不过瘾,聊天的时候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