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着不走

小小蚂蚁
胡林丽阿姨对家里人都很善待,只是近几年越来越少去看外婆。她要接走外婆,可也接不走外婆。外婆虽只是一个普通的外婆,但也不只是她一个人的母亲。她接走外婆这种事在全家人看来十分敏感和尴尬。她长年独身生活,曾有过一段婚姻,没有孩子。虽没有小孩的牵绊,这依然成了过不去坎儿。她今年已经有39岁了。要说她还年轻?那是不可能了。年末,在家庭的微信群里,她提起并承诺今年到外婆家过年。在见证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眼眶有点湿润。我知道,十一月外婆情绪极为不稳定,又在念她了。 退回到十一月的那个傍晚时分,土灶旁,外婆一面往土灶里添着柴火,一面叨叨絮絮咒骂起了阿姨生的无情无义。阿姨怎么会无情无义呢?我感到舌头僵硬,有些无力的安慰外婆。从灶门吐出的火舌映照着外婆爬满皱纹的脸,火光下她的神情显得古板冷淡,几根蜷曲的黄发落在额角。这份压抑,我感觉无法承受。 我走去熟悉的窗户边,窗外还是老样子,落着碎石块和枯枝,黄叶,地表面似乎要沦陷下去。这么多年也不大变化。这些年根据我的了解,外婆这个村子是特例,也是某种典型。就是,这里快成了一个荒村了,年轻人不再在这里建造新的楼房了,只留下了十几户老人家。变得这样,话说在上一辈经过的历史也比较残酷。就当年,外公自己把七个子女,在十四五岁时一个接一个送去了外面的世界,让他们进入社会讨生活。那时候只留下了胡林丽阿姨读完了中学。这段历史的造成的遗留问题,话是容易说开,可留在心里的隔阂,怕会是永远永远的了。我自然与外公外婆没有隔阂,反觉得他们比别人家的外公外婆更加可爱可亲。因为他们不会太多干预唠叨,只是尽可能给我温暖和爱护以及支持。 眼看就要过年了,学生早已经放了假,我路过中学读书的校园,看见里面一片空空荡荡的,桦树也几乎落光了。乒乓球台和篮筐翻新了,不知不觉七年过去了。我再反过来看自身的变化,头发剪的短了,衣服穿得成熟了一点点,而面部和身体似乎和那时没有太多变化。如果我把长发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