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喜事

若旸
郝思岩要结婚了 我们公司的惯例是春节假期多放四天,前后各加两天,共十一天。我因为是新人,生怕惯例不惯了,直直等到公司出了放假通知才去订票。 大约是腊月初十上午的十点半,阳光渗过玻璃,轻飘飘的照着办公室。这是我在南方过的第一个冬天,穿着刚没膝盖的长靴,关节隐隐作痛。彼时一买到票就给在家乡的姐姐发消息,告诉她我回家的时间,此前她已追问过多次。她则告诉我:“丢子要结婚了。” “丢子”是我们家乡男孩儿常见的乳名,这种常见的乳名大多有“好养活”的意思在里面。表哥也叫这个,他上面有两个姐姐,一个年长他八岁,一个年长他十岁。我大舅中年得子,还是郝家的长孙,思字辈儿的老大,欢天喜地的取名“思岩”,取山石般坚韧之意。 郝思岩生的漂亮,像他爸,更隔代随他奶奶——眼睛灯笼似的大,双眼皮的褶子像外国人一样宽,忽闪起来水汪汪的像牛眼。从我读小学高年级起,他的女朋友一个挨着一个,密密的连插根针的缝隙都没有。同时撩逗的女生更是不晓得有多少。 郝思岩情场得意的很,可是学习很差,留过两次级,初中时我们就是同班了。 有一次我隔着街见着他,悄悄绕过去捂住了他眼睛。七八月,盛夏天儿的身子一下就冰着微微颤。他当时的女朋友心大,噗哈哈的要他猜是谁。他僵着不说话,可能只过了几秒钟,也可能过了有半分钟,终于胳膊松垮着抬起来摸我的手。我突然感觉怪异得很,用力似得甩开。郝思岩转过来见是我,卸了一口气说道:“好姊妹了吧,吓死哥哥了。” 那天回家后,我让姐姐捂着我眼睛,学他抖。可是怎么也学不来,于是大热天儿用冰冰凉的语气呓语“大不了换一个呗,至于么?”。这才知道那个女生家很有钱,郝思岩家也只想娶有钱人家的姑娘。 说起来,他们在一起也挺久的,断断续续得有三四年光景吧。原谅我实在无法从他走马灯一样的女性朋友中辨认出哪个或哪几个是正牌女友,以及准确计算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只是这当中,那个女生瞒着父母送过郝思岩一套小房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