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开眼界
陈铁棒
我看到在一片巨大空旷的原野上,布满了血红色的藤蔓,像是人类身体的血管。这些朱红色的植物正在以缓慢但可见的速度蔓延。
原野的尽头是三匹白色的独角兽,他们额头上的角朝向天空一动不动。天上飞着的是长着巨大翅膀的猫,黑色的,眼睛炯炯有神,却没有盯向任何一个固定的方向。
我一个人站在原野的中央,四周被一层透明的膜包裹着,脚踩大地,能够感受到藤蔓的生长。他们并没有爬向我,只是一味地贴地延伸。
我的身后是一个巨大的洞,我看向里边的时候它在朝我呐喊,有很多嘈杂的声音震动我的耳膜。我听到的是一个世界,但我无法看见。这个洞深不见底,如果我想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就必须纵身跳下去。
这一片荒野并没有尽头,天空是蔚蓝色的,但是那些长翅膀的黑色的猫越来越多,阳光慢慢被遮蔽,我看到那些红色的藤蔓开始发出荧光,像夜店里那些人戴着的荧光手镯一样。
我觉得我应该跳下去这个世界,不管如何,我觉得下面有别的人存在。
当我踏入那个深洞的时候,我身边那层透明的膜消失了。所有的声音开始变得清晰,我能听到那些猫发春的叫声,短促而刺耳。好在我已经在开始坠落,如果不是这样,我应该会发疯,我的耳朵会流血,那些血递到地面上可能会变成藤蔓的营养液。那些藤蔓长得如此鲜红,也许就是靠人类的血液。
独角兽依旧站在那边没有动,我甚至怀疑它们只是一些无聊的雕塑。
当我的视线被深洞的边缘遮挡住的时候,我看到它们起飞了,它们拥有一对完美的白色翅膀,撑开之后足足有五米长。它们飞到我的头顶,盘旋了几圈,继而离开,像是某种仪式。
我听到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风声也越来越大。我感觉到自己正在坠落,我的心跳开始加速,但是好久好久都没有落到深渊的底部。我开始怀疑这个深渊是不是真的有底,但是我能够听清楚那些嘈杂的声音了,那是谩骂,嘲笑,呻吟的混合。我的心跳越来越快,血液即将冲破头顶,然后眼前的开始变得模糊(虽然现在已经是一片漆黑,但我仍然能够感受到),我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