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究竟应该面对谁去写作

凌哲昼
我的朋友们都会希望自己喜欢的乐队一直存续于一个小范围里,他们并不是在担心乐队自身,他们担心过多的流量涌入会让太多的东西变得糟糕,而好的音乐最终会逐渐的被认知,唯一的理由在于好音乐本身是好音乐,而非其他。 他们的担心在于他们不想和那些人扯在一起。 他们以前是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而随着社会的进步和时代的发展,他们现在已经可以今天上午喜欢这个,下午就能喜欢那个。说喜欢太简单,可他们都不知道喜欢的到底是什么。当肤浅赢得了票数上的胜利,那么其他的就都无所谓了。 我从不会有这样的担心,因为腰已经解散了。 当我听到他们的第一张专辑的时候,却是他们最后一张专辑,《相见恨晚》,你甚至不用矫情的说一句原来你也在这里。 优秀的音乐不被发现只是因为还未来得及被聆听,所有伟大作品都拥有共同的特质,无论是音乐还是文学。可是腰和他们不一样,腰是被摒弃的那一类,腰从不讨喜,腰的音乐过于昏暗,灰色,破败,就像一群穿着黑色皮衣,皱着眼睛没有睡醒的闯入者,在夏天空气热成海浪的人民公社,刷满白色口号的茅坑旁低声高歌。漫长的夏日午后里,吃完糖精水和色素勾兑的冰棍,无处可去穿着破背心和短裤的小孩是唯一的未成年听众。路过的皮肤皙白身上肥皂香鼻子还挂着汗滴发育良好的十六岁少女,被一群讪笑的年轻人拦了下来,旁边嗡嗡飞着一群绿色苍蝇。 这就是腰和他们的音乐。腰无疑是伟大的,争论伟大作品的标准毫无意义,伟大并不是沟壑般的苍老,伟大是苍老本身。伟大如同社会主义,社会主义一共有三十六种。 腰一开始让我想起了余华。这只是一种感觉,如同村上春树让我想起了Pink Floyd。这是一个不太成熟的比喻。我所疑惑的是余华先生在写作《兄弟》后发生了什么,让他接着写作了《兄弟下》,那也是我所遗憾的。《兄弟》如果在它本该结束的时候戛然而止,无疑会是一部伟大的作品,但是这一系列的写作毁了它。它毁于太多的无聊故事,哪怕它们全都真实无比,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