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
石上川人
花恬曾经以为胡垤是这个世界上最浪漫的男人,而她是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一)花恬与胡垤
“不一定飞黄腾达,一定不浪漫多情,但一定是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说起女婿,花恬妈总是把这句话挂在嘴边,眼里闪烁得意的笑。后来花恬回想,那时如果不是父亲忽然去世,母亲大概不至于着急给她找对象吧。
胡垤是母亲喜欢的类型,有稳定的工作,做事踏实努力,可惜农村出身有点遗憾,不过花恬妈自有一套理论。
“女人啊,不能嫁比自己条件太好的,到了婆家抬不起头。最好就是找个差不多的,甚至比自家差点都没关系,只要人能干,以后前途无量。你记着,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只要他知道你不嫌弃他,他就会拿你当宝,感激你一辈子,你在家里的地位就稳固了。”
每到这时候,花恬就低着头不说话。母亲看她不言语,说得更起劲了。
“比方说你爸,我不嫌弃他农村出身,他无论大小事都护着我。你看,我就生了你一个闺女,他老程家有意见咋地,你爸一句话就挡回去的事儿……”
虽然心里暗哂,面儿上并不显露。早已厌烦了这套老生常谈,她只装作没听见。无意中抬头看看老妈牛干巴一般褶皱的鱼尾纹和圆墩般的腰身,又瞥见桌角边上父亲的遗照。
在她的印象中,那个不拘言笑的父亲从没有牵过她的手,甚至很少对她笑。可是每次回老家,却和姑妈家的儿子老亲了。表弟调皮捣蛋,小的时候没少捉弄她,父亲却总是夸他有男子汉气概,是老程家未来的柱子,将来一定有出息,夸得眉飞色舞。每到这个时候,她都暗恨,如果她是个男孩该有多好。她也想老爸拍拍她的肩膀,哪怕一次也好。
“老妈真的觉得她这一辈子过得好吗?”花恬迷惑地看着像个陀螺满屋子转,喋喋不休的母亲。她记得,父母不怎么吵架,因为家里基本上是母亲说了算。但父亲很少待在家里,特别是病退以后,虽然身体不好,每天除了三餐在家里吃,基本不是去和老友搓麻将,就是关在屋里看报纸。
父亲生前有没有带她和母亲出去玩过,哪怕是一次家庭出游?
花恬的记忆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