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聚会厅 塞尚猛地拉开窗帘，“哗”地一声，巨大的落地窗露了出来，外面漆黑一片，只有无数雪片轻声敲打着玻璃。 “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塞尚抓着狭长的下巴，在房间的大厅里来回走动，他身形高瘦、略显佝偻，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走起路来脚在地板上拖着，发出老旧风箱的声音。 “这是西伯利亚荒郊的冬天。”说话的老人自称谢尔盖，他暗红的脸上布满褶皱，说完这句话他又拿起餐桌上的生鱼片送进嘴里，白胡子随着下颌在胸前摆动着，“这里不需要围墙，没人可以逃得出去。” 我则开始担心起来，她仍然没有现身，仅管我不知道她还邀请了其他两位客人，不好的预感如这里的积雪沉在我的心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小伙子，你的脸色看上去像是快要死了。”谢尔盖抹了抹嘴，他盯着我，腮部一松一紧，磨碎口中残留的食物，他的眸子有点褪色，表面泛着一层霜白，像结冻的湖泊。 我下意识回避着谢尔盖的眼神，不由自主握紧身旁的拐杖，过去的一年里，我练就了躲闪别人目光的本领。 谢尔盖站了起来，他的身形几乎比塞尚宽大两倍，腰杆笔直得像一杆枪。他迈着大步走到壁炉前，将一截木柴丢进了奄奄将息的火堆，新燃料的填入，火苗又蹿了起来。他走回餐桌，手在桌布上擦了擦，对我说：“放心，这堆木柴可以撑到明天早晨，在这之前，你的拐杖是安全的。”老人的目光带着悲悯，“在这个地方，想要生存，首先要学会的是克服恐惧。” “如果明天早晨大雪还没有停怎么办？”塞尚停下步子，他看起来更加紧张了，用牙齿咬着脏兮兮的指甲。 谢尔盖挠了挠头，咧嘴笑道：“我反正已经活够了。” “你少胡说八道！”塞尚的长发遮住了一只眼睛，在一个小时前，他介绍自己是个画家，说话的时候下巴始终抬着，我看到他的身边放置一幅用画作，外面用泛黄的白布包裹得十分严实，这让我觉得他是个有名的画家，虽然我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也没有见过他的画。 塞尚双手重重地拍在餐桌上，罗宋汤从盆中溅了出来，“我为什么要在这里跟两个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