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空突然一脚踩下刹车，停下车来。他低着头，开了门下了车，摸出身上的烟盒，瞄了半天，抽出一根，轻轻叼着，打了几次火机终于把它点燃。他的嘴唇有些发白，咬着的烟有些颤抖，小小的火星在黑夜中上下抖动，像他此刻暗红色的心一般。他不知道这只烟抽完了之后，他会上车继续这场看上去对于阿心来说完美的表演，还是会撕下他的这层灰暗的皮囊。 1 “我是不是见过你。” “还有三个小时。” “我是不是见过你。” 他沉默不语，左边眼角有什么眩着光的东西晃着让人心烦。他往左转头，眯着眼睛盯着地上新鲜的玻璃渣子，上面还冒着酒精泡泡，在暖黄的灯光下，虚成了一圈圈彩虹。 他双手撑着大腿，轻轻叹了口气，缓缓站了起来，走向房间角落里的扫帚。“大姐头，你动什么手呢，现在可是文明社会，对吧，不动手的。” “呵，现在在这儿说这些好听的，也没人听得到。”她的语气又开始硬了一点。 “飞哥一般不打女人。”撮箕的底面还有些润润的，有些发粘的感觉，那是上一个小时打破的另一瓶酒。“不过这次情况很紧急，老大那边现在很急着要。”他仔细的把地上的碎玻璃扫到一起，扫帚还没干，地上又湿湿的，细碎的玻璃片很难聚集起来。这很容易消磨一个人的耐心，尤其是在凌晨2点，阵阵困意加上倒计时的紧逼会搅得人暴躁的时候。 “呵，得了吧，每次都这样说，少跟我来这一套。”她撇过头去。“你们这些挠痒痒的玩意，我怕个屁？” “今天有你取过一箱子钱，不然我们今天也不会见面，对吧。当然，”他回头瞟了一眼，“这钱不是你亲自去取的。” 她的头没有撇回来，“原来没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阿空。”他也不回头，背对着她，继续用扫帚摆弄地上那些不明显的碎屑。 “你……这把梳子……你做这行的还随身带把梳子？” 阿空停下了手上的活，摸到裤子背后，抽出插在口袋中露出一半的一把暗红色小木梳。 “这个是一个朋友送的。”阿空回到原来他的椅子上，向她瞟了一眼，四目相对，就重重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