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

龙雨
“我好饿啊!”我不由得喊出了声。 室友在下铺翻了个身,抬起脚踢了踢我的床板表示对在这三更半夜被人吵醒的不快。 我干脆梯子也不爬,直接从上铺跳到地面上,又砸出“嗵”的一声闷响。室友算是彻底醒了,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脸上一副“你到底要折腾什么”的表情。双人宿舍狭小黑暗的屋子中,我们四只眼睛互相看着对方。 “咱们屋里,”我说,“还有什么吃的吗?” 她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在黑暗中更显得令人叫人发憷。 “食物只放在厨房的橱柜里和冰箱里。”她说着慢慢又躺下,“手脚轻点,我要睡觉。明天还上课。”说着把身体侧过去,背对着我和门。 我便从她背后的门出了房间,轻轻地带上门。听得她在床上咕哝了一声:“大晚上的还要吃,怎么不去吃人呢!” 我在橱柜里面找到了两大袋花里胡哨的饼干,几个金枪鱼罐头和两袋方便面;厨房的冰箱里面有所剩不多的鸡蛋和苹果,一罐调制甜牛奶和一罐橄榄菜。我取出盘子、刀和热水壶,将上述食物汇总清点,按照各自适合的方式处理:罐头用刀撬开小口放开气压,再撕开盖子;苹果削皮、切片,摆在一个餐盘中;方便面两包一起放在碗中,加上橄榄菜,倒上热水;鸡蛋和甜牛奶一起用热水冲开放入微波炉,做成蛋奶羹。 说是烹饪,其实也就是把食物做一些食用前的必要处理。我的料理水平还算可以,但是我早已饿得不行,根本无心烹饪。这一系列动作都在公共厨房里面完成,离房间算是有一段距离,所以不用担心吵醒谁。 我把瓶瓶罐罐都搬到阳台上,支起一张本堆在储物间后来被我半夜游荡时发现的折叠桌,在阳台上进食——我不想要回到房间里。今天是满月,但是我却看不到成形的月光;月亮的光芒仿佛是分散开来洒下,落在金属的桌面和塑料的碗碟瓶罐上面,后者略略地泛着反光。当然,时下我并没有考虑这些的心情,只是一味地吃,清空一个又一个碗碟。我从来没有这么大的食量(正常人应该都没有吧),当时我却根本没有质疑自己能吃完这一切,只是从第一个盘子清到最后一个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