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念

linda
有多少的勇气才敢念念不忘。 2017年,4月。 “清流,叫妈妈。” 小清流向来十分懂事乖巧,她极少让我为难,甚至还会替我解围,尽管到明年春天她才是去幼儿园的年纪,我很感激你将小清流送到我的身边。 “爸爸。” 她仰头担心地看着泪流满面的我,她的小手抓着我,小指甲盖儿攥得我有点儿疼——看我,又忘记给孩子剪指甲了。 我笑了笑,蹲下身将她抱起来。 “小念,我们来看你了。” 我面朝大海,也算体会到春暖花开的绝望与希望。庆幸的是有生之年,你曾驻留身侧。遗憾的是我隔着空气,距离你一个世界。 你走以后,我常睡到一半惊醒,浑身冷汗,夹着烟的手抖个不停。“这不真实,这不真实。”尽管我不承认,但你的死亡证明、你留下的遗物的包裹,派出所、你的单位、我的单位、我们的朋友、父母都在提醒着我,你死了。 萧蓝和刘念是我们大学时代的传奇人物。 我第一次听他们唱歌还是被一个学妹拉着,她带我穿过教学楼来到有喷泉的后广场,已经聚了不少人了。 像流浪歌手那样。 长头发的女生身后贴着一根柱子,懒懒散散地弹吉他,男生在她前面半米位置盘腿坐在地上唱歌。 刘念弹着弹着,眼睛就不由自主望向萧蓝,他偶尔的回头都看似默契地与她相撞,气氛暧昧不觉。风吹乱刘念的长发,她修长的手指撩拨琴弦,也轻轻叩着我的心。 “刘念。”我说给自己听,“留念。” 不过,刘念跟我说她并不是很喜欢自己的名字,刘念、留念,太粘连了,拖泥带水。 某天,我和舍友打完球到学校外面的小馆儿吃饭,正好偶遇刘念和萧蓝在角落一桌,看样子两人正处于对峙状态,一起对峙的还有他们桌子上的五六个空啤酒瓶。 萧蓝突然站起来,椅子没撤退,哗啦就翻倒了。 刘念面无表情,两片薄唇没有血色,没化妆,头发也是胡乱揪起来的,垂下几缕在耳边。 我不合时宜地心生荡漾,说:“真他妈好看。” 我们四个大老爷们看戏似的,假装专心致志吃着饭,谁也不说话,都提溜个耳朵认真听着风吹草动,余光玩儿命拓展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