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说聊斋
老镛
魔 镜
山野之中有一村姑,自幼深居简出,唯有村伙相伴与随,青梅竹马,嬉戏自如。秋去春来,村姑长得水灵灵如膏脂,令村伙歆羡不已,乃穷追不舍。村姑受宠若惊,便自以为得天独厚,每日里用一祖传宝镜映视,更觉容颜娇艳,绝世无双,乃渐生傲慢,与村伙日趋疏远。
一日,宝镜不翼而飞,多日不映,村姑竟忘其本来面目。
某日,偶至城中,在一店内瞥见一长镜,窥视左右,四下无人,乃独自照镜打量。然此一举,竟使村姑大惊失色:镜中之人,脸扁嘴歪,耳大眼斜,肚圆腰粗,其形怪异,其丑无比。村姑面如土色,羞愧不已,趁他人未及近身,乃车身脱逃。走至街头,但见路人投之以奇异之目光,更觉无地自容,竟恨无地洞可钻。
溜回山野,村姑心烦意乱。路遇村伙见之欲藏,似有惊恐之色,本应追寻,又恐受辱,且觉容颜变幻,已自愧弗如。心灰意冷之中,村姑自惭形秽,再无脸面于世人之前,乃至后山,独挂于松枝之上。
呜呼村姑,呜呼哀哉!
最后的野味
“爷爷,山上有一只野羊!”孙子气喘吁吁地撞门进来,把木板门撞得吱呀吱呀地摇晃。
“野羊?”李打山正在火塘边吹火,听孙子说有野羊,手心便发起痒来,眼珠也突然间变得猩红,脸上那几块碎伤疤在火光的映衬下格外醒目。
跟李打山打过山的兄弟们都到天堂享福去了,见过野物的人就他一人还活着,但身板已明显不如以前了。这些年,跟着儿女们养家畜,有些累人,但生活富足。家里喂养了不少猪牛羊,早些时候生意还不错,城里人都说什么“原生态”,“绿色食品”,慕名而来,一时间盆满钵满,腰包胀鼓鼓的。但好景不长,因为城里人很快发觉,其实饲养方法都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城里人用饲料在城里喂,乡下人用饲料在乡下养,所以没必要长途跋涉,费力又费汽油。当然,先前也有放养,也喂点粮食,但成本太高,还耽搁时间,儿子儿媳都觉得不划算,于是改圈养,只喂饲料。结果生意日趋冷淡,钱也越赚越少,儿子儿媳无利可图,就把家畜给全处理了,双双进城去打工,把个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