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

萧凝
1. 杀手 他是一个杀手,至少自诩是一个杀手。 虽然他只有十一岁,虽然在十岁以前他都没见过几个死人。 但现在他已经是一个杀手,在这一年里,他已经杀了十个人。 三天前,他在杀铁掌门大弟子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她一身绯红,站在风里,一动不动。若不是她赤色的裙摆如火焰般飘曳,他简直以为那一尊雕像。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杀人,看着他用剑划开别人的脖子,鲜血溅了一地。 待她走近,他才看清楚她的脸,少女般莹白如雪的肌肤,被那火红色的衣裙衬得眉目更似画。但他却只觉得无比的冰冷,因为她的眼神太空灵,语气太淡漠。 她说,我想要你杀一个人。 于是他有了第十一个狙杀的目标。 那少女给了他十个金币做定金,于是他猜想这次的对手会非常棘手,临走前,他把所有的钱给了只有九岁的妹妹。 整个城里就一家叫客舟梦的客栈,三楼廊拐处靠窗的厢房也很容易找到。他在小二那里随意打听了两句,便知道这位客官姓季,住在这儿已有大半年了。平时足不出户,就连三餐大部分也是送到房里,只在天气很好的时候,才下楼到院子里稍坐片刻便又回去了。 他选择动手的那天是阴天,他只习惯在阴天杀人,冬天里稀稀落落的冷雨还夹着点雪丝,阴阴飕飕得让人异常不舒服。他讨厌这样的鬼天气,恨不得回到槐树胡同自家那温暖的被窝。 当他爬上三楼走廊的时候,他打算在一个时辰内完成任务。 但当他侧身站在他房门口的时候,他才发现店小二忘了告诉他很重要的一点,这位季公子的耳力实在很好。 因为他听到里面说,门没上锁,有事请进来。 于是,他只得驻足,屏住呼吸,等待动静。 不料里面的人又道:“我平时足不出户,难道你要我出来?” 于是他猜想,这位季公子知道他还未离开。 正踌躇着进退,房门竟开了,季公子站在门口,向外探了探身,也不出来,见到他,微微一笑道:“我住这里,是主人。你来这里,是客人。客随主便,请进来吧。” 他不禁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