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客旅下的见证
epiphany
谈这部描写故土的纪实作品之前,先谈谈巴赫。
我看本书的某些章节时,脑子里总萦绕着巴赫的调子。 就像以前看村上春树的小说时,脑子里总是D调卡农;看雷蒙德·卡佛的短篇时,回响的却是潺潺流水声之后的寂空。
还有更好玩的——川端康成的《雪国》总在脑海里配上爱尔兰哨笛的乐声。 J·S·巴赫的《勃兰登堡协奏曲》中的第一乐章,有一段快板风格的小提琴双簧管协奏曲(violin oboe concerto bm dwv1060 1 allegr),其声色富有不可言喻的流动性。这段长度仅5分钟的乐曲,开头与结尾全然衔接缝合,严谨的音乐程式造就了延绵,而延绵的无垠宽广之内,又含而不露,超然于时间之外。时间是线性的、有方向的,音乐的圆通让时间彰显出包容。在这段奏乐中,全程的旋律像是叠影绰绰的“复调”,回环往复,华丽但也精致。曲段渐快,不亢;近终,渐慢,不浅不薄。优良的衔接和严谨的结构包纳着时间以外的事物,人为的乐音可与自然界的风声、雨声、流水声并肩,永恒无尽,有形似无形,但其跳出了时间的穹宇,如一带绕城的江水,世代奔流,挟走过往、见证历史、承载记忆,这些都在同一时空下进行。 巴赫是一位负有盛名的宫廷乐大师。值得一提的是,他是西方人,是德国人,生平处于17世纪、巴洛克时期。这位笃信路德教派的乐师曾创作出了诸多乐曲,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叹为观止,拜之以铭记。他的依托,许是当时的德国,反映的是那时的社景;而今,流动的声乐显然被不同民族、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人所接受。音乐具备世界性,文化亦可相通相融;异质的文化包容另一种异质,是明镜,反衬他物,见证了一段时期下的变迁。音乐、江水和文化,都与“包纳历史记忆体的胸怀”有关。 彼得·海斯勒是一位美国人,和巴赫一样同属西方。巴赫当时在宫廷里演奏乐曲时,听者说——犹似一群身着长服的显赫贵族沿着长梯鱼贯而下(歌德评);而他无法意料的是,若干年后,遥远的东方听众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