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这种武器

旌旗
桃树湾是一处不大的高原坝子,四面环山,一条小河从村中流过。山上苍松挺拔,村头翠竹丰茂,田野绿草茵茵,小河流水潺潺,地肥水美,滋养着五六百户勤劳朴实的农民。因村里家家户户都种桃树,桃花如云,桃林成荫,故名桃树湾。桃树湾里最有钱的大户,当数丁家了。 丁家祖上是地主,经营着桃树湾方圆五十里的田地,收租放债,生活殷实富裕,住的是四合五天井的走马转角木雕楼,十六排四平八稳落地杉木大柱子,红栎寸板隔墙,雕栏黄松木楼梯,八道青杠大木门,窗刻飞龙走兽,棂描秀草奇花,檐蹲祥瑞之兽。丁家养着家丁和丫环,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解放后,丁家田地被政府没收了,过惯了骄奢淫逸的富贵日子的一家人不得不依靠双手自食其力,艰难可想而知。吃不饱,穿不暖。一些偷偷保存下来的值钱的玉器、银元、香炉、瓷器、铜壶等东西,陆陆续续的被换成现钱应急。以至于到后来,实在没东西可换的时候,家里的一些桌椅板凳也都被换给了村民。丁富贵就在这样的年景降临人世。一化三改造啦,抗美援朝啦,三反五反啦,超英赶美啦,大大跃进啦,跑步进入共产主义啦,这是一个狂热而贫困的大时代,革命是第一要务,生存是第一需求。 到了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一切都只为两只肩膀上扛着的这张嘴了。丁富贵和他姐姐小芝差点饿死,他父亲爬上大黑山,把葛藤根、杉树根挖来,捶细,滤出粉汁,煮粥给他们喝。一家人相依为命,挨过了一年又一年,丁家姐弟好不容易才长大成人。 1965年十月的一天,虽是初冬,夜里已有凉气,丁家一家人围拢在火塘边上,闲话人情冷暖,这时村里的媒婆七婶喊门进来,手里提拎着两瓶酒。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丁家女儿小芝出落得象枝山茶花,楚楚动人,村中的小伙子也顾不上她家的地主成份,央媒婆来提亲了。七婶子这会是要将小芝说给王光宗做媳妇。她话音刚落,丁父就站起来说:七婶子,你回罢!小芝还是娃娃哩,暂时不考虑个人问题。王光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