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松坐在窗台边沿，悬空的双脚在整个世界上方轻轻晃动。天气晴朗，风在十一楼的高度呼啸而过，把他身上的白衬衫吹得鼓胀起来。 “小松哥哥！”少年的声音里带了一点哭腔。 祈松回过头来，微微一笑。 “小旭你看，我就要自由了。” “求求你，不要走……” 祈松转向窗外，像是心不在焉一般望着天空。接着，他的身影从窗口消失了。 “小松哥哥！小松哥哥！” 林子旭抽泣着从梦中醒来。他意识到自己喊出了声，连忙捂住嘴。还是半夜，小室里回荡着此起彼伏的鼾声。林子旭吸了吸鼻子，稍微活动了下身体，躺椅在他身下发出一阵吱呀声。由于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他的整个背部都僵硬了。 “怎么了？”一旁的祁松嘟囔着说。祁松今年十六，比林子旭年长三岁。他以看起来很不舒服的姿势蜷在自己的躺椅上，长手长脚可怜巴巴地缩在一起。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祁松的睡眠总是很浅，稍有动静就会醒来。 “小松哥哥，”林子旭压低声音，“我……我刚才梦见你死了。” 祁松发出一声懒洋洋的嗤笑，像是被逗乐了。“想什么呢你。” “真的，你坐在窗台上，我怎么喊你都不理我。然后……”林子旭鼻子一酸，差点又要掉下泪来。 “好啦好啦，我不是在这里吗？” 林子旭安静下来。对呀，他想着。祁松就在这里，活得好好的，还在跟他说话。刚才的梦真是太奇怪了。而且，十一楼？他们所在的楼层只有三楼而已。 “别多想了，睡吧。”祁松说。林子旭看到他调整了下姿势，闭上了眼睛。从窗口透进来的月光照亮了他身上的迷彩服，那些灰黑、墨绿的斑纹变成了水银一般的颜色。 林子旭舒了口气，转头望着天花板。他想起第一次看到祁松时的场景，那天他刚从十三号室出来，虚弱得几乎走不动路，全靠旁边两个接待组的人搀着。这时陈姐把这个名叫祁松的高个子少年领过来，让他负责教自己这里的规矩。林子旭知道，这叫带对子。起先他有点怕他，因为祁松看起来很严厉，也不多话。但渐渐地，他觉出祁松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来。 尽管来的时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