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启世界(上)

波斯王子
一 极昼日午夜的钟声敲响,鸿霖港的宗族聚会热闹达到了极点,按照天启历法人们迎来了新的一年。五颜六色的烟火将海港点亮,高高挂起的红灯笼之下,露天聚餐的人们举起牛角杯,“敬老杰克!”“敬老杰克!”甘蔗酿造的烈酒下肚,鼓乐声再度热烈,一片粗野的笑声中,咒骂和打架的声音再度成为了宴会的主题。我坐在那些长的五大三粗的汉子之间,心中惴惴不安,趁人不注意悄悄的将桌上的黑麦面包藏入口袋。 “嘿,小子,老太太想见你。”一个男人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连忙站起身来,客气的问他有什么事情。 “哼,乡巴佬!”半醉的男人脸上有条吓人的伤疤,声音粗犷,“老太太想见谁,谁就得去!快点,别等我亲自动手把你这瘦猴子提过去。”我赶紧一边朝着家族树走去,一边偷偷把口袋里的面包扔到无人注意的黑暗角落。 鸿家的大族长是一位面目慈祥的老太太,她的目光清澈如深潭里的水,宴会上我本能的感觉到,她总是面带微笑的盯着我看,这让我一直心里发毛。 家族树是一棵巨大无比的龙血树,这棵树据传有至少四千年的历史,其颜色暗红的树脂象征着家族血脉,其防腐性极佳的木材则一直是古老的鸿家这一航海世家赖以兴旺的基础,这种树只生长在龙族封邑南部的热带沿海地区。在梦幻般的烟火闪烁中,我在星空下仰望这棵鸿家的神树,人群的喧闹之中我却感觉到一种诡异的静谧。树下族长们的帐篷里走出一位甲胄卫兵,“请进,老太太传你进帐。” 走进帐篷,弦乐声停了下来,所有鸿家各分支家族的族长们都盯着我看,我紧张的不知该手该放哪儿,坐在正中的老太太很慈祥的说:“请坐到我身边来,孩子。诸位请继续,我只是想跟这位远亲家的孙儿聊聊。”弦乐声又响了起来,在座的其他老人又心不在焉的吃喝起来,然而我知道他们都在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我。 当我傍晚时分乘着小帆船停靠在鸿霖港,从破破烂烂的亚麻布衣服里拿出一张鸿家宗族聚会的邀请函时,港口的卫兵用同样疑惑的目光打量着我,而那疑惑不仅仅是因为我的打扮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