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睛，从沙发上缓缓坐起身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映照着他的双腿和下腹，传来一阵不易察觉的温热气息。 房间里没有一点声音，安静得出奇。整个头昏昏沉沉，喉咙涌上来混合着辣油、酒精和血腥气息的酸腐味道，令他瞬间产生了呕吐的冲动。 他皱了皱眉，强忍着把喉头酸苦的味道压了回去，几滴眼泪盈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 尽管意识还有些模糊，但这已经是好几个月来第一次睡着那么久了。好多个夜晚，他都平躺在狭窄的沙发上，望着天花板直到天色发亮。他记不清脑海里到底跑过了哪些念头，他只是觉得生活太过于痛苦和艰难，同时对自己把人生糟蹋到如此境地而感到无比沮丧。 面前是一张长方形的茶几，装修新房时与沙发一起购置回来。有了些历经世事的沧桑感。上面摆放着一个生日蛋糕，袒露在空气中，但还未曾被人切开，也没有被吃过。上面插着的蜡烛已经燃尽，融化的蜡油滴在了表面的奶油上。再远处，餐桌上的花瓶和水果盘都掉在了地上，苹果和橙子滚下来，散落一地。 昨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想。 不过他已经记不清具体的细节，失眠导致的记忆力衰退和突然而至的幻觉已经困扰了他两个月以上，他没有给任何人提起，只是凭借残存的理智尽量不让外人察觉出异样。 这或许就是中年男人的宿命吧，他想。每天睁开眼睛，看到的都是依靠自己的人，却找不到可以倾诉的对象，不得不独自扛起生活给予的一切压力和痛苦。他能对谁诉苦呢？那个时常对他流露爱慕的女同事？永远皮笑肉不笑的直接领导？成天同他作对的上司？七岁的女儿或许可以安抚他片刻，但她年纪太小，什么都不懂。至于他的妻子，那个动辄咆哮暴怒的女人？呵呵，还是免了吧。 妻子肥壮的小腿从厨房虚掩的门边露出来一截。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走过去，轻轻推了推门，门扇被妻子的小腿挡了一下，缓慢地弹了回来。 他看到妻子趴在一摊半凝固的血泊中，脸上的表情痛苦而扭曲，身上的衣服被撕扯得破碎凌乱，头发如同蓬草堆在头顶，早已没有了生气。在她的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