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伊北
不看不要紧,一去看,立人反倒隔了三天才回家。 当然是工作需要。可余嘉总觉得丈夫在赌气。 在厨房忙活着,余嘉做了立人最喜欢的酸萝卜老鸭汤,快好了,她让立人来试口味。 立人把头从书里探出来一下,“你试吧。” “怕咸了。” 还是不动,啃他的《资本论》。来大城市之后,他得知大领导熟读《资本论》,有几位同僚正在恶补,立刻危机感十足,知耻而后勇。入手一套马恩全集,连天加夜细读。余嘉怕他读得辛苦,刚说了一句拣重点看看。立人当即反驳,“治学不严谨怎么行。要全人全作。” 只好由他去。 “她爸。”余嘉举着汤勺。一汪鸭汤悬在那儿,等着被品尝。立人被叫得烦躁,书一盖,过来尝。余嘉问怎么样。立人道:“有什么大不了吗?咸了淡了的。”余嘉知道他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不说开,看来是过不去。他会总在小事上找茬。 立人有这个毛病,在外人面前,大度,对亲近的人,反倒容易计较。余嘉道:“那天不是我要取找,是你女儿看雨太大,非让去给你送伞。”牵强的理由。那么大个单位能没有伞? 立人沉默,斜倚在沙发上,继续看书。余嘉知道这话起作用,继续说:“闭关就闭关,又不说,有什么好猜。”立人当即道:“我忘了,光顾着构思了行么?是死罪?拿刀来砍头。” 胡搅蛮缠。余嘉不理论,收拾桌子,端菜,准备吃饭。立人不动。余嘉到屋里喊思思,叮嘱她洗手,又小声:“叫你爸吃饭。”只有女儿能叫动他。 食不言,寝不语。思思谨记老妈的“教诲”。不过立人回来,余嘉的这条规矩又变了,她希望立人多跟她说几句。不知何时起,夫妻俩话少了。 立人过去是话痨。现在,她不问,他一定不说。她问了,他酌情说。多半是半截子话。惜字如金。 余嘉提出过疑问,立人解释是,工作上的事,很多要保密。可余嘉想聊的不止是工作上的事啊!哪怕家长里短,三姑六婆……生活的趣味。 立人不。他现在工作就是生活。生活就是工作。他想借着这波大运,再往上走一走。升官有瘾,欲罢不能。 思思落座,手机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