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最后的复仇

白兔尾巴
太阳就快升起了,山林深处吹来一阵晨风,拂过成片的针叶,沙沙声延绵不绝。 薄雾弥漫在半山腰,茂盛的草叶上沾着露水,他的鞋子上也挂满水珠。偶尔有动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没有理会,径直朝林子深处走去。 自妻子过世,他便没再来过松叶山。 这里的景象同以前大不一样。从前,山路上是络绎不绝的游客,上山的石阶两边,隔一里就会有个挑着竹担子卖饮料零食的小商贩。 石阶已经很久没人打扫了,上面落满几近腐烂的叶子,也许是上一个冬天留下的。 灵堂的歌声穿过十余年的岁月,回荡在山林间。 他看见穿着白衣的小女孩跪在堂前,低声哼着歌。歌声是欢快的,他在旋律中,看见飞鸟掠过丛林,鱼群跃出溪水。小女孩手里捧着不知从哪采来的野花,面带微笑。 他走上前,一把将小女孩手中的花束打落在地。 “什么场合,还唱这种歌?你妈妈死了,你很开心吗?”他恶狠狠地瞪着小女孩。 小女孩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他心中不忍,却掉头就走,将小女孩独自留在灵堂内。 其实那首歌,是妻子生前最喜欢的。他站在门后,望着小女孩抽泣的背影,轻轻叹气。 忽然,一声清脆的鸟鸣传来,他抬起头,望见薄雾的后面,天边渐渐泛起浅蓝色的光。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一个人害怕。” 每天一次,小女孩的电话从不间断。 “不忙了就会回去。”他不想与小女孩多说,总是匆匆挂断电话。 她一点都不坚强,这样怎么行呢? 都是因为妻子。妻子这些年太宠她了,她想去哪,妻子都跟着;馋了什么,妻子就立刻出门给她买来;生了场小病,妻子如临大敌,整夜不睡守着她。 都是因为妻子对她太溺爱,才发生了那件事。要不是那天她一定要吃那块梅花糕,妻子也不会碰到那辆刹车失灵的车。 他当然不是怪她,他只是担心,以后没有人能像妻子一样,一直陪在她左右。不独立一些,又怎么行呢? 他的狠心十分奏效,她来电的次数越来越少。 “今天在外面摔了一跤,扭到了脚,幸好家里还有膏药,我敷过了,已经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