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暴行、第二章 拼车

李车车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故事发生在2018年的某北纬40度小城。按照幸存者的要求,部分人物使用了化名,出于对逝者的尊重,除此之外故事未做任何改动。 第一章 暴行 我把瘦小的男子从看守所提出来,准备交给等候在外面的狱警。他用刀在电影院里扎了四个人,一死三伤,起因是那四个人在观影时大声地嚼薯片,影响到了他。 是我把他抓住的,不过我并没有费丝毫的力气。他虽没有自首,可也没有逃跑或尝试反抗。因为我见到他时,他已经累瘫了,扎人扎得累瘫在地。 他并不会使刀,手中的瑞士军刀已经卷了刃,刀尖也缺损了一部分,而他自己的手也被严重割伤——这种刀看似功能很多,实际上没有一件专长。影片放映中途,他提醒坐在自己身边的那 两男两女保持安静后,对方却嚣张地辱骂并威胁要殴打他,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边大嚼着薯片聊天边观影。电影散场后,他跟在他们后面,猛地刺倒了以最凶恶的言语辱骂威胁自己的男人。那个倒地的男人先是以手撑地爬了起来,试图转动身躯查看自己后腰上发生了什么(那一刀刺穿了肾脏),那男人不断扭动身躯旋转着,却总看不到视线盲区里的伤口。在此过程中,这个观影时还满嘴涉及对方家人和生殖器官的污言秽语的暴戾男人却始终一言未发,就像一个发蒙的陀螺。直到两秒钟后,血才从伤口里不断喷涌出来,瞬时就染红了衣服并流到地面上,剧痛也随之逐渐加大,受害者才又跌倒在地。在用力扎剩下的三个试图反抗他的人时,他的手总是从刀柄上向前滑脱,被刀刃划烂了手掌和手指。 因为案情很清晰,法院很快宣判了,他要从看守所转到监狱去羁押。此时冷风正在呼啸,卷起的雨滴撞击着楼道里的玻璃窗,簌簌作响,窗外的景物显得很模糊,停在楼下的闪烁着红蓝两色警灯的车辆也显得不太真切。或许是因为寒冷和紧张,这个犯人的身体有些佝偻,双眼无神,显得更加羸弱,就像一只风干了的猴子。 离开牢房的路上,我忍不住问戴着镣铐的他:“后不后悔?” 他把茫然的目光投射在我脸上,默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