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不完美

惠明
“回车上吧,别关发动机。”我和老万说道。 老万点点头,接过我手中的资料,转身回到银色金属飞车上。 我在许多年以前是与韩小姐见过面的,实际上,就在她家族的其中一辆列车上。我记得那个下午,韩小姐的手里举着一个玻璃杯,很高级的那种,上面有一些奇妙的花纹,我记得那些花纹在阳光下折射出的七彩幻影,和那些光波在她纤细的手上流动的样子。“守土”的列车继续向前行使,杯子折射这一切,我们都没有说话。 而今天,在总设计师的房间里,我见到了一模一样的玻璃杯,这令人疑惑。 这个房间高大而昏暗,仿佛不是人类居住在这,而是一个用来模拟人类居住的巨大摄影棚。这里的地板为了避免冰冷,铺了某种压了花纹的皮革,这皮革是柔软的,不带温度的,走在上面有种说不出的痒。是的,进入这个房间必须脱鞋。一台类似电报机的机器在发出轻柔的嘀嗒声,不时吐出一些字条。 总设计师站在那里,手里也举着那个杯子,我记得那个花纹,或者说,就是韩小姐的那个杯子。他冷漠的眼睛将杯子和自己蓝色的瞳孔与太阳平行,像是在欣赏这高级玩意的手艺,又像是在寻找着某种瑕疵。桌子上的东西证明了他是最高权力的拥有者:一瓶冰镇的,来自旧时代的刚刚打开瓶盖的产自某个海滨城市的著名矿泉水。 这些旧时代几块钱一瓶的破玩意,在新时代的第一天价格就开始飞涨,一些人为了得到它,或是想用它来获利,就把自己或别人的血溅在了上面,最后取代了货币,再最后,成为了纯粹权力的代名词。我冷静的扫描了一下这瓶水的外部蛋白痕迹特征:没有血迹。哦,这是高级货里的高级货,不是来自于贫民窟的黑道,而是政府征用。 总设计师的蓝眼睛没有离开杯子,对我说了句:“请坐。” 我脑子里飞速闪过了一个可怕的想法,我看到了自己从总设计师后面抢过了杯子,并把它砸碎并像一把匕首一样插入了他蓝色的眼珠子里。 “看这杯子。”他打断了我的幻觉,把杯子递了过来,指甲修剪的真干净。 我接过杯子,对着光打量,这真是个可爱的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