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最后两名家长交谈甚欢地离开了教室，沈微合上琴盖，拿着琴谱向我走过来。在她看来，我必定像是刚刚落水被救上岸的人，脸色苍白、神色恍惚。我内心忽然产生一股无法解释的畏惧。 她从容走到正对面，抱着双臂居高临下问我：“先生，您还有其他问题吗？” 这次换作我没法和她目光对视。 “您孩子几岁了呢？有没有钢琴基础？”她的声音平淡，但我却明显感受到逼仄的压迫。 我抬起脸，她的眼神冷漠平静，之前设想的种种对答我完全记不起来，干巴巴说：“我叫莫可，从一幅画找到这里。” 她满眼疑惑地看着我。 头疼侵蚀了我的思维能力，过了几秒钟，我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无伦次。但我想组织语言的时候却发现大脑仍旧不能正常工作，一句完整的话语好像五颜六色拼成的乐高火车，在我将要拼完时被一脚踢得七零八落，所有字都变成一块块颜色形状各异的积木，零落在脑海的桌面上，我用力咬紧牙齿，让肌肉的紧绷感抵制头疼。 沈微接过我从口袋里取出的素描画，只淡淡扫一眼，就把画递还我。她看向我的眼神充满惊讶不解，似乎是一个幼稚的小女孩正看见魔术师从帽子里掏出一只和平鸽。 继续掩饰吧，我心想，你装得越事不关己，我就越能肯定你和莫奈的失踪有巨大联系。不想让样子已经够狼狈的自己显得过于软弱，我强作轻松模样地撑着前面椅背站起来，勇气好像战胜了头疼，我直视她双眸说：“我是莫奈的哥哥，这是他留下的画，应该不难辨认吧，你就是这张画的主角！” 看她之前的举动，我本以为她会断然否认与这幅画有任何关系，正想立即质询她与莫奈是否相识，她微微颔首，丝毫没有被我的凌厉语气激怒。她的声音与目光同样平静：“没错，是我。你说，你是莫奈的哥哥？” 她的回答大出我预料，居然如此轻易就承认自己认识莫奈！我费尽心思苦苦构想的一堆质询统统变成被编辑毙掉的稿子，毫无可用之处。 “对，我是他的亲哥哥，莫奈大学毕业后就失踪了。” “失踪？”她蹙紧眉头的动作在眼角拉出几道细细的鱼尾纹。她向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