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苦(三)

只有云知道
茹苦(三) 民文辞别了朱福来,往家中赶去。到了巷子口的肉食铺子,他切了一斤卤猪肉,打了一斤甜米酒。快到门口时,走街串巷的货郎叫喊声吸引住了他,他循声走了过去,在货担子前伫足望了许久,货郎也是个好脾气,点了一根烟抽着也不催他,多半也是见多了这种买东西也要算计许久的人。 民文愣了一会儿神,从货郎担子里拿了一包用糯米纸包的麦芽糖,付了钱。货郎接过钱,将手里的烟头扔到地上,弓下腰刚准备起身走时,民文叫住了他。 “老师傅,你就在这一带活络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呀!” 老货郎咧嘴一笑,说:“哪里止这么点地儿,我这一双脚,一年可要把这附近几个县城和乡镇都要走几个来回呢!” “那你可去过一个叫陇山村的地方?那里村口有一户人家,三间砖瓦房、门口圈着郝红色的边墙,那老两口还好吗?”民文几乎是紧接着货郎的话就脱口而出。 老货郎有些疑惑,随后又是咧嘴一笑,露出了被烟叶熏黑的黄牙,他当民文是想家了,却不知道这其中究竟。“陇山村我倒是去过,只是不大留意过你说的老两口,上次我去的时候,一位小媳妇领着两个娃娃站在门口,娃娃吵着买糖呢!”老货郎说着,留意着民文的脸色,随后要宽慰着说:“二小子都有小凳那么高哩,只是走路还不太稳当。” 民文知道那该是美娟的孩子,知道美娟和阿爹阿娘住在一起,这让他放了不少心,却不知道美娟和正平住在这里是因为这间屋子空了,偶尔需要过来照料些树木、打扫一下。 民文的眼角有些润了,他谢过老货郎,转身就要走了。老货郎当他是想老婆孩子了,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年轻人,钱啥时候都挣不完,想家人就回去看看嘛!” 民文没再应声,转身拐进了另一条巷子口,他攥着手里的糖纸包,靠在墙上,抬头看着巷子上方狭长的天空。天空澄明,几只飞鸟无声地划过,民文的眼睛随着飞鸟一起奔向了远方。他长叹了一口气,这一口叹气里包含的悔恨和愧疚,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浓烈。 阿彬跟着金华一起去了洗衣房,要到晚上七点多才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