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男童女何所往 (1)

易别景
古有云:“兴衰治乱,周而复始。江山易主,帝王更迭,不过天道循环之标杆。从古至今不变者唯有天理恒在。” 盛夏时日傍晚时分,南方小城镇余县如往常般安宁,街上的小商贩们正按各自的营生习惯或收摊或摆摊。季节到了,淡雅的桂花香四散弥漫,沁得人心甜。此际是弘德年间,虽不见得能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但也算是太平时节。一辆马车匆匆驶进这条小街,驾车的男人三十出头的年纪,衣着素朴但不失干练。他左脚踏在马车挡板上,着的是黑底金纹的印花官靴,想必是替朝廷办事。这人一路奔波赶路,终于在入夜前赶到了余县。他扫一眼街上情况,让马车在一个正在摆摊的杂货商贩面前停住了。 “客官要点什么物事呦?我这应有尽有,包你满意咧。”商贩招呼道。 赶车人从怀里摸出一小块碎银扔给那商贩:“商家,向你打听两个人。” 那商贩见他出手阔绰,立即赔笑道:“不知这位爷要问的是谁,只要小的知道一定知无不言。” 赶车人从怀里中摸出一本名册,翻到余县那页说,“找两个人,一个叫方大宏,一个叫苏简生。他们家在余县何处你可知道?” 那商贩拍手笑道:“大爷你真是问对人了。方老爷子是我们余县首富,谁人都知他家宅邸。嘿嘿,但苏学究就未必了,小人偏巧知晓,他家就在前面那条胡同里,大爷只需去找挂着苏宅牌子的屋子,就是他家了。方老爷子家则需从此往前再走一段,随后左转到大兴街上,街上最气派的宅院便就是方府。” 赶车人谢过商贩,略一思量,下了马车。他将两匹马系在街边的树上,背上包袱,对那商贩说:“劳烦商家替我看住马车,我一会回来再行酬谢。”商贩见天降财神,自然喜笑颜开连声答应。 赶车人走入商贩所指的胡同,果然不一会便找到了挂着“苏宅”牌子的小院。他站在门外凝神听了一会屋内动静,环顾四下没人经过,胸中只略略提气,左脚一点就跃到六尺高的墙垣之上,不待站定右脚在墙头一踏,人便越过外墙跳到苏家屋顶。他背着不轻的包袱,却能随意翻墙上屋显然是练就极高明的轻身跃纵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