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老钱 4月1日晚9点，文明山被灯光加了个什锦刨冰的尖儿，舞者之墓被照得一片通明。 为了举行虚拟优伶的发布会，水镜集团在山顶布置了一支交响乐团和一支合唱团，从黄昏起就在那儿演奏莫扎特的《安魂曲》，周围的富人区都笼罩在这场免费的音乐会中。 老钱准时在直播平台上收看实况，大灿1.0即将问世的消息已经带来了水镜股票连续几天的上涨，最近这波操作让他赚了不少，不过今晚过后才会迎来真正的井喷。每当在画面里看见那座石棺，他都会心跳加速，因为棺盖下头放着他进入上流圈层的户口本。这场隆重的揭幕将让他来一次脱胎换骨，挺直腰杆活一回，四周加了射灯的棺材简直就是他第二人生的接生盆。 同时，他还关注着股评家和基金经理的最新发声，以及各大bbs上对今晚AI领域变革的反应，他很庆幸发布会是在停市之后，不然持续盯着大盘和水镜的实时股价，简直能让他心脏骤停。为了化解紧张，他手里不停擦拭着高尔夫球杆，一支一支锃光瓦亮地从袋子里拿出来，又一支一支锃光瓦亮地塞回去。 发布会议程里设置了不少花哨的作秀，网络上的反响不错，很多人都在预测水镜股票明天一开市就会涨停，但老钱却越看越不耐烦，他只盼着那个什么幽灵赶紧亮相，盼着科技板块火山喷发，现在就看到今后几天冒烟的岩浆最高能喷到何种高度，盼着在证券公司开的户头里的盈利马上像洪水一样灌满屋子。 郝老板的演讲很糟糕，他今天上台的头衔是该项目的总策划师，但根本没把这东西是个什么说清楚，网上有不少人开他的玩笑，演讲还没结束连表情包都做出来了。 老钱不明白这是怎么搞的，前几天这个中了魔怔的疯子一提起这个，还口若悬河地唠叨个没完，看上去都能煽动第三次世界大战了。可今天亮相时仿佛一夜间老了十岁，背变驼了，眼睛总找不到焦点，在一个匆匆掠过的镜头里，他发现对方手指上那枚祖母绿戒指不见了。 郝老板颤颤巍巍下台时，老钱心想这自以为是的老家伙可算是完了，赶紧结束这份丢人现眼的龙套上压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