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楔子

温欣提市
那串项链,从一个漂亮女人的脖子上走下来,走到杂志封面上,走到疯子的素描上,走到歌手的精美盒子里,走到救援小组的logo里…… 自从几个月前听说自己上了国外一个叫年代周刊的杂志封面后,张慧英就养成了听收音机的习惯,她就像从井底爬上来的青蛙一样,感叹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虽然电视机也有,但那是等全家人一起看「神雕侠侣」和「还珠格格」用的,而且又不能搬来搬去。听新闻还是这种小型收音机更划算。自打买了收音机以来,一个叫索罗斯的老外名字就反复出现,什么外汇,浮动制,听得张慧英云里雾里。她只知道东南亚乱得一塌糊涂,感觉就要打仗了。 “重播消息,北京时间早上六点多,中国女子体操队队员桑兰,在本届美国友好运动会的跳马练习中不慎受伤,造成颈椎骨折,生命……” 厨房里的收音机大声播放着体育新闻,张慧英听得正揪心:「多好的苗子啊,以后都不能为国征战了,真是可惜!」到了关键处,电池没电了。 锅里的鱼沸得翻江倒海,感觉就要跳出来了,将液化灶的火关掉后,她才发现酱油没有了。她老公带着女儿佳佳去了游乐场,还有半小时应该就要回来了。这是佳佳最爱的红烧鱼,没有酱油怎么行呢? 张慧英火急火燎地冲出筒子楼,连伞也没带。她丝毫不介意外面下着小雨,径直跑向一公里外的杂货店。不能让一瓶酱油影响了女儿语文数学双百的奖励晚餐,其实她心里想的是酱油可以找邻居借,可五号电池还是得去买,收音机可不能停。 “慧英啊,去哪里呀?这么着急!” “慧英出名啦,哪能跟你打招呼呀!”筒子楼下的邻居酸酸地说道。 昏黄黯淡的路灯下,一个年轻人撑着一把黑伞拿着一本杂志俯下身子指着封面上前问道:“请问,这个女人住你们这吗?” 邻居知道慧英红了,这已经是第十八个了,于是试探性地头也不抬就朝伞这边伸了一个手掌,然后一言不发。 没想到年轻人真上道,果断从兜里拿出一张五元纸钞递给对方。 收到钱的邻居兴奋地指着两百米远的一个背影说道:“这是楼上403的张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