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改

廖清
车是第二天上午九点的,苏芬由外公送到车站。苏芬上高中、读大学,都是外公送的。外婆晕车,寻常的“慢慢游”冬天稍关严实些,经常一下车就立即找棵树或是电线杆扶着作干呕。这辈子外婆到的最远的地方便是市里,去卖菜,搭乘3路车,回来后精神大多时候倒是很好。外公倒是去过很多地方,下到广东上到北京,去过兰州同包头。 舒缓的地平线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起伏不定的丘陵同山脉,苏芬眺望着车窗外不着人烟的荒山,漫山遍野的青和少有的黄直往天空一望无际的蓝里泛去,却也够不着其下白云片缕,只眼巴巴瞧着黑色的飞鸟在头顶撒野。她想着山顶该有一丛好看的花。 透过车窗,窗外的一切好似一幅金色调子下画就的水彩,明媚鲜艳,以车作笔,随其推开,逢着隧洞,便于黑暗中期待下一个朗天。也可谓是无声默剧,天上的云和鸟该是笑着山与草。耳机里忽响起幽幽笛声,“故乡的原风景”却是看不到的。车内几个四五岁的小孩闹作一团。今后的日子又是哪般呢?但愿平淡吧。 时过正午,阳光热烈的不敢直视,她只好拉下窗帘,闹够啦的孩子吃饱了睡的正香。应是留守儿童趁着暑假到父母那边相聚。邻座小女孩熟睡中仍上扬的嘴角,她或许正做着一个公主的梦,爸爸是国王,妈妈是皇后,一家人永远快乐的生活在一起。‘永远快乐的生活在一起’这童话故事的标准结局曾让年幼的她有过极美的憧憬,这短短几个字里似蕴含了一切的美好同一辈子的幸福,永不会伤心,不用难过。 瞌睡似可以传染一般,将近傍晚,一车人都是昏昏欲睡,小孩醒过闹过又睡了,大人们心有所虑,无论如何是睡不着,身体精力尚好,可精神着实的疲倦,在卧铺上翻来覆去,似将身体折磨的与精神一样累了便睡的着了。她虽累但没有睡意,只不过拘束于身下这方小小的座位上,好似躯体挤进小一号的衣服里,实在是压抑别扭的很。车外的长空掠过一只飞鸟,火红的丹霞似教人放了一把烧天的火。苏芬心中忽泛出一句诗。长空一支燕,落霞满山西。 车由韶关进入广东,最后抵达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