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旋风
楔子 炎炎夏日、午后时分,老教学楼面向湖区的教室里,一扇扇古拙的玻璃窗如园林框景般,截取着窗外的水天树影,蓝色的棉布窗帘带着浆洗漂白过的痕迹,安然束在侧旁,一时四下无声,云舒风静。 忽然,从远处传来脚步声,忽快忽慢、步伐疲沓,像露宿街头的醉鬼在追赶滚落的酒瓶,又仿佛受了腿伤的黑道中人左支右拙地躲避着追击,随着声音由远及近,来人在教室前方停了下来。 门被无声地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颓然现身。往日清清爽爽的白衬衫上洒下了几枚污迹,瘦长的黑色裤管上也满是泥泞,而他素来棱角分明的脸,也被垂下来的黑发遮住了大部分表情,只剩下白惨惨的面色,在不断滴水的头发末梢后触目惊心地静默着。 他抬起头来,血红色的双眼直视前方,好像心中燃烧的火焰正以眼睛为枪口,在绝情地扫射着面前的一切。他向这边走了过来,每一步都踩得很深,好像用掉了许多力气,而当他纵身掐住“我”的脖子,手指紧紧地嵌在“我”的皮肤里,“我”才明白,他的力气是用不完的。 窒息感充斥着“我”的整个灵魂,“我”甚至感到,他眼中的血红色已经溢出、蔓延到整个房间,从窗帘、桌椅到讲台,都被这残酷的颜色占据了,就像人们正把一个模型放进满是红色液体的泳池,而模型中的小人得以目睹自己覆灭的过程。这时他放开双手,狞笑着提起“我”的腰,像掷铁饼一样把“我”扔进这赤色世界,漂浮着的“我”的身体,僵硬地在桌椅之上浮沉、摇摆,带着腥气的液体不停地灌进“我”的口中。 ······ 强大的惯性力量让坐在出租汽车后座的何媛险些撞到前排座椅,她从充满邪典电影元素的迷梦中醒来,揉了揉眼睛,听着司机咒骂前方车辆的嘹亮嗓音,回忆着之前的梦境。 何媛已经许久没有想起与齐磊有关的事了,曾经有一个时期,他是她梦中的常客,无论她梦到了什么,齐磊的形象都会突然跃出,不是在无声地说着什么,就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鼻梁在忽明忽暗的面庞下越发显得锋利。而随着时光流逝,当何媛从B大研究生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