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匿名作家

张悦然
图片 图片 张悦然 主编 鲤·匿名作家 北京日报出版社 ·北京市东城区东单三条8-16号东方广场东配楼四层· 卷首 张悦然 2011年,J.K.罗琳以罗伯特·加尔布雷思的名字向两家出版社投了新写的侦探小说《布谷鸟的呼唤》,随后收到了两封退稿信,在其中一封信里,编辑好心地建议罗琳不如先去读个写作班,或者至少看看《作家手册》和《作家和艺术家年鉴》之类关于出版的书籍。最终《布谷鸟的呼唤》还是以罗伯特·加尔布雷思的名字出版了,销量只有五百本,在英国亚马逊网站上排到五千名之外。据说罗琳更换名字,是希望获得纯粹来自小说本身的反馈,透过罗伯特·加尔布雷思这样一个男性名字,我们可以推测她或许试图摆脱女作家身份带来的束缚与偏见。但这种努力并不成功,“罗伯特·加尔布雷思”在寂寞了几个月之后,最终被宣布只是罗琳的一个新面具。《布谷鸟的呼唤》的销量陡增507000%。随后公开的退稿信,使这一切看起来像个游戏,把“势利”的出版商和“盲目”的读者戏弄了一把。 我们必须承认,每一位成名作家或许都受到那个带给他荣誉的名字的束缚。名字里包含着他的公众形象、写作风格,还包含着他给予读者的一份承诺。早期急于建立自己风格的作家们,致力于把城墙围筑得更高更结实,让自己的王国牢不可破。但到后来想要拓展疆域的时候,城墙就变成了阻碍。即便在创作上,他们可以突破那些阻碍,达到完全自由的境界,但被读者阅读的时候,城墙依然会存在。读者需要穿过一扇门,进入作者的世界。而作者的名字就是那扇门。在一些特殊的情况下,作者的名字甚至构成了一种阅读氛围,一种魔法,使狂热的读者被催眠:我相信这个名字之下的每个字。另一些读者则可能突然感到厌倦,甚至产生逆反情绪:为什么他总在写同样的东西?比如现在的村上春树,每出版一本新书,都会有些读者迫不及待地爬上催眠床,也会有一些读者与他就此挥别。对于熟悉村上的读者来说,抛弃他的名字来阅读《刺杀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