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血染黑的羽绒服
雨梧疏影
(一)
静谧的深夜,雪落无声。
阮保忠驾驶着一辆陕汽重卡半挂车,独自行驶在回家的北环路上 。
车窗外漆黑一片,可视范围只有车灯照射下前面的这一截不断向前延伸的公路,朦胧缥缈,闪现出一种不真实的虚无感。
在这种氛围中,阮保忠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同行司机给他讲的各种奇闻怪事,发生的时间无一不是这种漆黑如墨的深夜。
有一个司机曾跟阮保忠说,他和他雇佣的跟车人曾经一块行驶在深夜的青兰高速上,突然前面一个人影一闪而过,在跟车人脱口而出的惊呼声中,他条件反射地向右猛打方向盘躲闪,结果差点撞破防护栏冲下路基,缓了一口之后,他和跟车人一起下车查看,诡异的是,什么都没有!那绝对不是他的错觉,因为跟车人也看见了!不可能两个人同时产生错觉吧!想到这里阮保忠湿漉漉的手心不自觉地握紧了方向盘。
阮保忠三年前贷款买下了这辆半挂卡车,本来他也雇佣了一个跟车司机,但是司机的老娘前几天突然病重,跟车司机回家照顾老娘了,所以这次去山西拉煤炭,阮保忠只好自己出车了,在顺达轧钢厂卸完煤炭之后,阴沉的夜空开始飘起了洋洋洒洒的雪花,阮保忠暗自庆幸还好不是半路遇到雪天。他强迫自己的脑袋不再顽固地深究同行司机给他讲的那些诡闻异事,马上到家了!他暗自嘀咕。想起家中柔软舒适的被窝,阮保忠恨不能马上钻进去,睡个昏天黑地。
很快,阮保忠拐上了通往自己村庄的那条集州路,在他刚刚调转过那足足十三米长的车身同时,一辆小轿车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视野,几乎是擦着他的车身急驶而过,与此同时他隐约听见逐渐远去的小轿车里面人声嘈杂,阮保忠忿忿地小声骂了句“操!急着去投胎啊!”
他的话音未落,突然感到眼前一花,他瞟到一抹猩红色从如柱的车灯前一闪而过,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实的感觉,他感到他轧碾到了东西!要知道这十几吨重的半挂车就是真的轧碾到了人,司机也是基本感觉不到的!
糟了!别是真轧到人了!他缓了一口去,壮着胆子打开了车门,拿起手电筒战战兢兢地下车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