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很久很久以前 1 我左脚搭出阳台，玻璃外面嵌着空调，空调呼呼转着。我开得热风，虽然屋里已近25度，但我就是想开，一方面想多浪费一秒能源，一方面我想听听房间里除我以外的声音。理由很牵强，浪费能源是可耻的，但这确实是我发自内心所想。窗外空气有些呛人，哪怕我住得再高。天气预报说，今天不宜室外活动，出行请戴口罩。我深吸一口浑浊带色的气体，然后点燃一根烟。香烟的辛辣味是以往的20倍，花一根烟的钱，享受一盒烟的快感，此时此刻，我似乎占了这个世界很大的便宜。浓浓的烟雾从嘴里鼻孔里喷出，香烟的白色汇入雾霾的黄白色。有雾霾是工业进步的表现，那么雾霾消失应该是工业发达的表现了。远处影影绰绰的大楼楼顶亮着红光。我朋友杨煜说，那是避免飞机撞上大楼而专门亮起的灯。我说，那是你妈端举红外线望远镜在监视你，看你逃没逃课，去没去网吧。我死死盯着那抹红色的亮光，我现在觉得它就是这个世界的眼睛。老天爷是个独眼强盗，他鼻孔里喷着焦黄的浓烟，气冲冲地向我张牙舞爪。我知道它想吞噬我，但很可惜，目前来看，我有充分选择的余地。雾霾浓重，如果我今天感冒，可能这里会宛如仙境。香烟燃着猩红的脑袋，一暗一灭，它和对面老天爷的眼睛遥相呼应，好像在说：“跳吧，我接着你，跃吧，快骑到我头上。”我抽烟陷入久久的沉思，我需不需要给它一个吞噬我的机会，答案，我正在想…… 我已知的不甘从很久以前开始，那会儿我还是个孩子。当孩子不容易，吃喝用度没有一个可以自行做主。几点睡觉、几点吃饭、几点上学，生活都有严格定数。我们学校老师整天不干正事，变着花样折磨人。那个年月伟人们早已死去多时，为了纪念他们，我们每天至少要抄三条名人名言，并被迫从这些名言中选一条自己最喜欢的贴到课桌右上角，以示崇敬。我同桌郑春天男女有别，她所有的名言都来自女性名人。我跟郑春天不一样，我男女都写，有时也自创。要知道，伟人再多，说得话也是有数的。我常把心里话写出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