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逝的烟火

秋树
1、 张威给我打电话说他失恋,他心很痛的时候,我正匍匐在床上,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扯淡,不以肉体痛感为前提的心痛都是无病呻痛,为求安慰强说痛!”我握着手机,小心地翻侧了个身,但还是拉扯到了患处,“啊——”我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 “言江,你干,干什么呢?”张威语气里没了方才的那般矫揉造作,倒是平添了几分震惊、愤怒,“哥们儿我失着恋呢,你却在快活!” “你哪只狗眼看到我快活了。”原来大声说话也会牵扯到括约肌,我吸了口气,忍着没叫出来。 “你别蒙我,我也是过来人,你刚才那叫声,”张威欲言又止了一番,然后提高调门儿,连声追问,“关键时刻了吧?开着免提的吧?刺激吧?” “傻×!”我对着手机破口大骂。 2、 世上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痛,叫痔疮。而我得痔疮这事儿完全赖张威,赖张威那张该死的毕业清单。 离大学毕业还有33天。张威说,我们要疯狂一把,要糟践自己的身体一把,要狠狠揪青春的尾巴一下。张威跟我说这话的时候,校园广播里恰巧在播着李宇春的《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张威绕着我,打着响指,阴阳怪气地鼓动着我说:“听见没?春哥问你话呢!没有回忆怎么祭奠呢?”我一时没作答复,只是仰头时看到了冉冉偏西,赤红一轮的斜阳,滴血一般,染得整个校园,赤烟滚滚。那夕阳照在张威身上,我身上,如浴了血似的。我胸口一热,一股莫名的悲壮情绪涌上心头,随即敞荡地笑着对张威说:“躁起来吧那咱就。” 那会儿我和张威的工作都有了着落,我只等领完学士学位证书,回老家J市的一个事业单位体检报道,而张威在大四伊始就已经着手接他老爹包工头的班。说到底我和张威都是闲的,才会听到鸡汤歌就热血沸腾。疯狂后,老没老另说,倒是差点死掉。 那天我和张威泡了一天的泳池,喝了半肚子水,才终于学会了狗刨。在我刨了十米没沉底儿后,张威激动地划掉“学会游泳”这一项目条,并当即决定要趁热打铁,进行第十八项——“自习室通宵K书”。如果你有看到张威手中的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