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欧分界线上的旅行

樊北溟
两节被取出的“七号电池” “女士们先生们,早上好!噢呜,对不起,晚上好!”当机上广播传来亲切甜美……啊不笨拙可爱的中文问好声时,我忍不住笑喷了。手腕上的指针指向北京时间21:00,机舱屏幕里显示的莫斯科当地时间15:00,我把头紧紧贴近舷窗,目送太阳一点一点淹没在无尽的暮色中……我们已经在飞机上坐了7个多小时,然而截至目前为止,俄航不苟言笑的“冰雪”空姐只提供了一顿早餐,白云之上的机舱里,还真是一个时间混乱、让人横生出愁绪的地方。 图片: 俄航有许多有趣的飞机餐,然而我们却因为忙碌,错过了预选餐时间 出发前,我开始看保罗·索鲁的《骑乘铁公鸡》,这一次,这个家伙竟然沿着漫长的铁路线,从伦敦出发,辗转苏联、蒙古国来到了改革开放初期的中国,北上山东,南下广州,访北京、探上海,还捎带脚地“跑马”逛了新疆,冒失地完成了探索中国的铁路旅程。 我一边看书,一边配合着频频点头,倒不是认同书中作者的观点,只是台版竖版书,实在太容易看跳行了,只好用目光紧紧追随。看累了,瞄一眼面前的屏幕,在书页的空白处随手记下飞机上的实时数据:Wuhan,9479m,114°3′E,30°27′N。我请求空姐帮我把茶杯加点水,尽管只有短短几个单词,我仍然尽量把语气说得诚恳婉转,同时搭配恳切的眼神。然而没等我“演”完, “冰姐” 一句不容分说的“Later”,直接把我带到了西伯利亚的荒寒。直到飞机确实飞临了驻马店,“冰姐”还是没有带来任何关于热水的消息。 图片 “西伯利亚铁路它比任何其他火车更像远洋轮船——稳定前进的旅程,一成不变的风景。”坐在火车上的保罗·索鲁吐槽眼前单调的风景简直“像一张静止的壁纸”,“到最后我们注意的不再是风景,而是接缝处的样子。” 我向外张望,高空所见竟然和索鲁描摹的窗前风景几分相似:你凝视云,云也审视你;你窥探阳光,阳光也来暴露你;你搜肠刮肚地寻找句子,句子反而不来找你……和眼前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