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仙巡
肖鹿尾
工作b793,其一
在我叙述我和徐游吟的相遇之前,我想我有必要说清楚我从我决定出门到遇见他之前这一段时间的行动。因为那也是属于我的过去,而且将决定我的将来。
故事不妨从我有意识之时开始说起。使我恢复清醒的是来自宿舍流动垃圾桶的闹铃。我从疲惫的睡梦中醒来之时,这足以占下我家在最理想展开状态下1/3的空间的绿色塑料容器宛若一个臃肿的幽魂弥漫在门口,倒计时的铃声足以响彻整个楼层。我在倒计时结束前30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在梦中,又花了15秒调整自己的姿势使仿佛为我量身打造的棺材一般的家徐徐展开。在我打开门递交自己的垃圾之时,垃圾桶配备的已经被上一个死者敲碎的液晶屏上都露出了少见的5秒倒计时鬼脸。我甚至有一瞬间的逆反心理,又浪费了1秒钟来幻想拒绝递出垃圾袋的那个未来。——垃圾桶将会彻底展开,推挤着墙壁使我四周的邻居都被压得喘不过气,然后用高亢的声音宣告我违反了垃圾法,再用左右附肢上的各六束激光把我切成整齐而便于装袋的四十九块,最后完美地装袋带走,留下一个新的低阶房间住宿名额。之所以会对这种未来如此了解,是因为我那肥胖的左边邻居就是这样侥幸得到了我现在的这2立方米-10立方米低阶房间。
倒数3秒,垃圾桶已经开始呈现变形的征兆之时,我还是放弃了该想法,递出了垃圾袋。也就是这个决定引导我进入了见到徐游吟的未来。
垃圾桶在维持着内容物不倾倒出来的极限状态下摇摇晃晃地向着下一个房间蹒跚而去。我走回屋内关上门,看来左边的胖子已经出门,靠着他房间那一侧的墙向后退去,从中分离出我的衣柜来。我享受着这难得的7平米底面积的空间,穿上工裤掸了掸皱褶如峦的工衣,然后走出了门。
从醒来到走在昏暗的街道上,统共不过用了3分钟时间。太初(6点)4分的街道上已经熙熙攘攘,就好像动态胶囊公寓里的所有住客被一股脑倒在了街上。三颗“恒星”之一的太耀从我的角度来看正好停在前方第三个街区十字路口右侧大厦第十七层布满灰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