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之死

[美] 托马斯·M.尼科尔斯(Thomas M.Nichols)
谨以此书献给 专家夫人琳恩·玛丽·尼科尔斯 (Lynn Marie Nichols) 和天下无双的女儿霍普·弗吉尼亚·尼科尔斯 (Hope Virginia Nichols) 序 “专家之死”这种说法一出现,一种傲慢自负的感觉已经呼之欲出。启用这样的标题简直是勇气可嘉,很多人还没翻开书,光看标题可能就已经产生了疏离感;有些人读了,可能恰好发现书中的错误,拿来杀一杀作者的威风。我理解这种反应,因为当我看到这种一刀切的论调时,我也会有同样的感受。我们的文化和文学生活就是习惯于把一切重要的事物过早地埋葬:羞耻感、常识、男子气概、女人味儿、好品位、智识等等。而我们最不需要的,就是再去讴歌那些尚未消亡的事物。 比如专家。专家未死,但岌岌可危。有些事真是错得离谱。美国这个国家,现在沉浸在对无知的崇拜中。诚然,普通人对科学、政治或地理知之不多,这是个老问题了。而且,说实在的,放在当今社会,这都谈不上是个问题了,因为在现代生活中,社会分工明确,人们无须通晓一切,飞行员开飞机,律师打官司,医生开药方,各司其职。我们谁都不是达·芬奇式人物,可以早上画《蒙娜丽莎》,晚上设计直升机。社会理当如此。 但更大的问题在于,我们以无知为荣。美国人已经到了一种境界:把无知当美德,尤其是对公共政策领域的无知。拒绝专家的意见,就是在维护个人的自主权,美国人用这种方式来保护日渐脆弱的自尊心,隔绝外界的纷扰,再也没有人能告诉他们:你错了。这是新的“独立宣言”:我们不再认为一些真理是不言而喻的,我们认为所有真理都是不言而喻的,甚至包括那些错误的理论。一切都是可认知的,关于一个主题的所有观点都是不分伯仲的。 美国人一向不喜欢知识分子和所谓的万事通,但这和专家是两码事。我是一个教授,我知道,大多数人不喜欢教授。大约30年前,我刚刚开始教书生涯,在一个离家乡不远的大学任职,所以我会时不时顺道去我哥哥的一个小酒馆,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