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走来我年轻的弟兄
西门不庆
韩信喜欢帽子。帽子是一个女孩,红衣,短发,A罩杯,十八岁。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刀,有剑。当然,还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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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飘在河面上,他穿着白色的T恤,牛仔短裤。
我们把他打捞起来时,已经是午后两点。太阳很烈,风很热。我们大汗淋漓地看着韩信妈妈扑在尸体上,她很悲伤,哭得惨烈。我点了烟,韩信的肚子里开了大口,伤口被水浸泡,肉松了,卷了起来。不血腥,但可怕。伤口细而长,是极快极锋利的西瓜刀所伤。韩信的表情并不痛苦,但诧异——我最后一次看到韩信,竟然是在这样的场合——许佳佳说,当时我差点连下巴都掉了下来。但是我觉得我更多的是悲伤而非诧异。许佳佳走过去安慰韩妈妈,蹲下来抱着韩妈妈的肩膀。话是说不出来,能说什么呢?许佳佳肯定不能理解中年丧子的妇女。一个人辛苦拉扯大的儿子,竟然变成了尸体。我的手指有些发烫,烟烫到我的手了。我扔掉烟头,走过去,说,阿姨,我绝对帮你报仇。
许佳佳一愣,站起来拉住我。她说,这事交给警察吧。
警察已经到了现场。我们镇虽然只有一个派出所,其中一个老警察我认识,黎叔,五十多,快要退休了,但黎叔却是一个厉害的人物,打过越南,挨过子弹,老是念叨着去香港。我跟他喝过几次酒。他们人数虽然不多,但有枪。一枪能撂倒一个,而且还不用负刑事责任。
韩信是我的兄弟。我对许佳佳说。说这话时,我很悲伤,因为突然有一种感觉,许佳佳最终会离开我。我落泪,我甚至能看到许佳佳从屋子里走出去。我说,我们一起长大,一起读书,一起辍学,一起打工,甚至一起手淫。后面的话我没有说,我们第一次手淫是在初中的宿舍里。从窗户望过去,可以看到许多的女孩的内裤和乳罩。它们挂在衣架上,很性感很漂亮。
在团结镇能一刀砍伤镇关西韩信的人并不多——除了我之外,我几乎想不到谁还有这样的身手。我能一刀看砍伤韩信,那是因为他对我毫不设防,他会敞开肚皮对着我。用另外一句话来说,没有人能一刀砍伤戒备状态中的韩信。
在团结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