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下山 清明时分，春雨初霁。沐家庄北边的一座山上，有两个人正站在一座墓碑前。墓碑已经立在这儿有的一段时间了。看得出来有人经常过来清扫。石碑仍然像是昨日刚立在坟前的。阳光斜照在墓碑上，雨后清新的味道扑面而来。生机就这样蓬勃于死亡之上。 这一切并没有影响站在碑前的两个人。他们像石像一般，矗立着。良久，前面的青衣女子收回注视远方的目光。看着坟后的木兰树，上面正在开白色的小花。一阵微风吹过，一朵小花从树上掉了下来。她伸开了手掌，花朵落在她的手掌上。她用手指轻抚着洁白的花瓣。把花瓣撕下来，防止之在，说道： “小时候，每年的这个时节，我最喜欢上山，爬到木兰树上摘花。每次拿着花回到家中的时候，阿爹总要骂我，罚我禁足，不准再出来摘花。当他看到我让隔壁婶子帮我在头上插花的时候，他总是叹着气走开。我知道他是惋惜我不是男孩。也许还憎恨我害死了娘。我娘是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我却活下来。我有时候也恨自己，为什么不是男的，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又害死了娘。于是我下定决心再也不上山摘花了。我拼命练武，我要胜过庄里所有的男孩。那天我打败了庄里最厉害的男孩沐国庆，当我扭头看向父亲的的身后，我看到了阿爹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神色。随即又黯淡了。我知道在他心中永远是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女儿。 现如今，我回来了，带着将军的功名回来了。他却看不到了。不过即便他活着，兴许也是和其它的老古董们一样，看不惯我这个戎装在身的样子。” 身后的黑衣男子劝道：“华姐，大伯一定是以你为荣的。你莫要想多了。” 青衣女子叹道：“为荣或是为耻只有九泉之下的阿爹知晓。” 黑衣男子试着转移话题：“华姐百日守孝，天天来此祭奠。大伯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 青衣女子没有接黑衣男子的话茬，继续说道：“也许，我不应该回来守孝吧。” 黑衣男子闻言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华姐，咱们在庄里多住些日子吧。毕竟咱们出去已经八年了。庄里还是住得舒服些。府城也好，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