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绍兴的玫瑰的回忆
嘎巴菜
曾随织女渡天河,记得云间第一歌。休唱贞元供奉曲,当时朝士已无多。
——刘禹锡 《听旧宫中乐人穆氏唱歌》
【Origin 1】
七月的太阳停在临安不走,雨不来,云也不动。
岳家的大郎还记得去岁才回来时的情形,临安人又一次见到伟大的将军进入这个绝不伟大的首都,这次竟不知是该作悲科抑或是是笑科。父亲凝视着通往皇城的大门,仿佛他们不是在进城,而是进入深谷。
父亲去了楚州,也许是另一处泥淖吧,岳云和沈作喆说,但总比呆在这个坑里强些。他们走在临安的街头,三伏炎暑才过,地气仍热,卖楸叶的已经出来了。杭城的风俗,是要买回家剪做花样簪上,好应节序。岳云从北方来,觉着新鲜,挑来拣去买了一大捧,说是回家要哄小甫。他忽然兴致勃勃讲起儿子的事情,“小甫说话还是分不清你我,每天在家里喊,爹爹你饿了!爹爹你要喝甜水!也不知道怎么扳——你家大娘说话可好?”
“才两岁呢,刚会喊娘。”沈作喆答得心不在焉,他本以为岳云找他是有要紧的事务,结果只是闲逛,去冰窖订了冰,买西瓜,买楸叶,还要去银楼买个簪子,左左右右,都是家长里短。他叫日头晒得心里起火,像揣着乘得过满的汤罐走着,沸水将将就要泼。
“岳相公在楚州可比你在行在要难,张相公打定了主意,我听家里人讲——”
岳云却轻巧地像扔开枣核一样扔开了这个话头,“你想哪儿去了!我的意思是这儿都没什么朋友耍,爹去楚州还能教李三放火呢,我却只得天天装风雅,闷都闷死了,可不是个坑。”
沈作喆一步站定,不再向前走,滚水到底洒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搪塞我,如今图穷匕见,就没有我能帮的忙?”他正色诘问,
“要用得上,我肯定会和你讲。”岳云用吃樱桃冰碗的语气说着,听在沈作喆耳朵里,便是不真诚到极点。他气得心疼,岳云比他们刚见面时瘦了很多,很有几次,他瞧见对方抱着臂,对着铺在案上的白纸却并不写字,只是一味咬那笔头,愣愣出神。
“是看我没有用处,还是你根本不信我?”沈作喆提高了音量,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