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

西島夢蝶
第一章 这是一个秋天平淡的早晨。人间从来都是这样,在不经意的流转中走过。佐从床上醒来,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不见有响亮的阳光扑打在玻璃上,也未听见有爱诉衷情的雨儿滴打着窗台的旧雨蓬,似乎是个有些阴沉的天。佐翻了个身,想今天是否有要出去做的事。朋友并非时时相见,况且也没几个可见的朋友。每个人的日子都是不同的盒子,人人在各自生活。如果没有那么一个人,翻腾地活在心里,世界也不过是个一个人的盒子。佐想着,又不由得翻了个身,想起别的事。 这些年来,佐一直都是这么过着,随意做些轻松又收入不菲的工作,每天独自回家,坐在书桌前,沉湎于一些岁月风尘里的往事,或是读些书。更多的时候,他是折回自己心中的世界,于那时光的流水中,看着渐渐流失了的自己。他的灵魂,飘荡在那个几乎不属于任何其他人的地方。案头日夜沙土,心中岁月如埋,他的生活就是他本身,仿佛一滴水,留在空气里而又不散去。 佐在枕头上扬了一下脑袋,从被窝里向前伸出双手,把自己慢慢地拉起身来。他想到了今天的午餐,冰箱里已经没有可吃的东西了。今天要出去一下,至少得去超市里买些吃的回来。扭头看看床边的小台钟,十点多了。总是在这个时候醒来,是谁替我记得这么准的时间呢。佐这么想着,心里竟莫名有了些欣喜,仿佛觉得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真的有某个隐藏起来了的人,在看着他。 这样,我也就不再是一个彻底孤独的人了吧。佐双腿耷拉在床沿,看着床边小几上那只白色的盒式台钟,笑了一下。 走出房门,公寓过道里一如既往地寂廖无人。佐按下电梯,出了公寓来到大街。这时的街上也是一片寂静,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影,没有如常川流而过的车水马龙,也没有往日滚滚如焰的街市喧嚣,连一只曾经偶尔可闻的小鸟也未看见。掠过额前耳际的,只有断断续续不知起于何处的秋日的凉风,一阵阵地吹过那些在宽阔的街道两旁静静而立的大街路树。 佐迎着这风,站在大街的一侧边道上,四下看了看这片眼前的街景,没有在意,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