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每当我和别人提起我出生的那座小城时，对方的反应十有八九是这样—— 脸上先是惊讶，偶尔不自觉地骂一句“我操”，再和我确认道：“就是那个至今没破案的连环杀人案发生的地方吗？” 这时候，我只能应付着“嗯”几声，就赶紧岔开话题，以免对方穷追不舍地问下去。 我和梁菀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同样的场景。 大学的时候，我参加了推理社。有一次社团活动在晚上举办，类似茶话会。当晚的主题，是讨论那些著名的悬案。我们分成小组，围坐在圆桌前，每一组随机发一份“卷宗”，是提前打印好的资料，包括案情概况，现场的照片，嫌疑人的信息，以及当地的地图等等。分给我们组的，恰好就是我出生的小城发生的那桩连环杀人案。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心中暗想。 但我还是拿起案例，漫不经心地看了起来： ……市连环杀人案，又被称作“连环绑架案”。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初，该市先后有十名女性失踪，住处都有被强行入室或者搏斗的痕迹。根据警方的交叉比对，证实这十起案件皆是同一凶手所为。虽然失踪人员的遗体从未被找到，但根据种种迹象来看，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故而在侦办的时候，将这一系列案件定性为“连环杀人案”进行处理。不过，囿于当时的刑侦条件，以及作案人员的反侦察能力，现场并没有发现有价值线索，诸如凶手的体液或者毛发。九十年代之后，类似的案件就不再发生，以至于成了悬案…… 刚看到这里，我听到有人跟我讲话。 “你好，我叫梁菀，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抬起头，说话的是坐在我旁边的一位社员，她穿着一件浅色的亚麻衬衫，下面是一条百褶裙。 “呃……你好？”她又问了句。 “噢，好！”我从她身上收回目光，忙说，“我叫陆铭。” 她一看到我的脸，就惊讶地捂住了嘴，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说：“你……不就是那的人吗？” “你怎么知道？” “这学期第一次社团活动，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你自己说的啊。” 我想起来了，当时我一说自己是哪里人，台下就沸腾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