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一段路
莫零
1.
我是个八零后,出生在一九八一年。我仅仅在我出生的那个小乡村里呆过短短的四年,后来就一直旅居在皖南山区一个更小的城镇里。从小,我就是一个被边缘化了的孩子。我没有从小一起长到大的邻居,伙伴,我也没有超过五年的同学。
纵然我那个贫穷的四口之家一直令我觉得很温暖,可我内心的一只角始终是缺失的。没有故土羁绊的我就像是一只没有被牵线的风筝一样,走到哪里,都是漂浮着的,没有脚踏实地的那种归属感。我羡慕初中同学聚会上,几个老同学动不动就会拿:我还记得你小的时候……这样的开场白来彰显俩人关系的亲密。
小城那么小,彼此的父母都是看着彼此长大,因而会显得特别团结的样子。也许从来没有过机会感受过他们这份亲密的我,并看不到团结背后真正的真相是什么,可我还是会忍不住羡慕他们。羡慕他们那种与生俱来的亲密感,就像是长在同一棵大树上的许多片叶子一样,多不相同也会同气连枝。
长大之后的我,也有了与他们亲近的机会,我们也可以在某个约定的节假日里,回到小城相聚。可我始终还是和他们不同的。他们在小城里有自己的根,而我,不过是个旅居过的人而已。他们待我也亲如一家,不过我觉得用“宾至如归”更加准确。我始终就是我,他们才是一体的”我的同学们”。
我小时候就能感受到父亲母亲对于这里的疏离感,他们表面上竭力维持着与当地人的亲近。内心却永远把这里当做他乡,每逢年节时,他们会郑重其事地按照自己故乡的习俗来准备宴席.尤其是母亲,她自由切换着本地和他们故乡的生活习惯,若不仔细分辨,她几乎都快要融入到所有本地妇女的那些面目模糊的笑脸里去了。
于是我常常会产生错觉,觉得我们大概会一辈子扎根在这里成为移民。而母亲也不止一次地哀求过父亲,不如就在这里买一座房子,或者买一块地皮自己做一座房子吧。
又不是没有人这么做过,小城里的移民其实也很多。母亲还认识一个离我们家乡很近地方的老乡,文革时期就来了,现在早已经成为了小城的一分子——除了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