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月蚀吞没
陳輝龍
图片 69号线的离开
可以确定的,这是同一个地点。
但因为傍晚的灰暗,所有建筑物都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诡魅色调。注视太久,甚至会有说不上来的视觉疲劳感。云层厚重的吓人,然后,被海盐味道的南风猛烈吹送成各种即刻变形的绵絮巨型生物,搭配间隙漏出的残破阳光,感觉真不舒服,如果不是必要,应该没人会想待在这里。
我们俩就在这废弃的火车站前,像好不容易抵达圣地的苦闷僧侣,面对着荒芜已久的著名庙宇,说不出该如何是好的呆滞心情。
“你多久没再回来这里了?该不会毕业后就没再回来过了吧?”小蜜问我的时候,刚好一班整点的火车急驰过站。
“是不是普通列车停开后,这站就废了。感觉好凄凉。”
“像不像不知道已经被抛弃的女友,还在等待的那种悲剧感,爱人每天都经过,就是不会停下来。”她把她agnès b.黑单宁拖特包里的水壶递给我,喝了水后,觉得略为缓解刚刚视觉上的不快感。
“你呢?你老家亲戚都在这……应该常回来才对啊。”我看着她从小到大引人侧目的灰蓝色眼珠。
“外公过世之前,每一年冬天我都回来避寒。”她拉拉我,一起往她的三菱老式RVR走去,红烤漆的车厢在黯淡的暮色里,有种异样的光泽,不那么艳丽地涣散着。
西湖的冬天,几乎是不下雪的,然而,这个跨年日,从午后就开始飘下一点点细细像蒲公英花絮的雪霜,到晚餐正式演出前,从我们flower JZ看出去,简直无法想象,大雪由天空惊奇的巨量倾倒而下,变成了纯白的夜湖,在杭州长大的waiter们不约而同地尖叫起来。
晚上的重头戏是华人爵士女伶第一人,已经年近80的Rebeeca Pan。另外,也是我来这里两年,下场演奏的第一次,因为七人编制的big-band,需要传统低音贝斯,也是潘小姐的唯一要求;只不过,从圣诞夜到元旦的这段黄金时间,所有的乐手,都被上海找去了,更何况这种冷僻的老式乐器,全亚洲找不到几个可以上场的player,更何况是南中国了……于是,原本是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