阀门

夏休
7月15日 我叫铃,今年27岁,是广告公司文案部的一名员工。从今天开始,我打算写点日记,因为六十六个小时前,我失恋了。而六个小时前,我辞职了。 7月16日 关于感情,我没什么想要说的,麻木的感觉挺好,我努力理解成他没有对不起我,我们在这座一千万人居住的城市里各取所需,两年了,现在是分别的时候了。而工作,它像是连锁反应里必要的一环,该是这个结局。 总之我在公司干了挺久,应该不少于5年。办公室那帮家伙比我晚来,却掌握了奚落别人的话语权。他们谈论我的失恋,谈论我的焦虑症,于是我就辞职了,这一过程好像顺理成章。我期待他们的内疚,却又觉得不切实际——因为我也觉得自己挺不重要的。 有人建议我去劳动仲裁委员会投诉,但我不敢打电话。我唯一有勇气做的事,就是把医生开的药冲进马桶里。其实有时候我挺清楚自己的状况,我大概,只是累了。 7月18日 今天是社区焦虑互助会的日子,医生告诫我说一定得按时参加。去之前,我在西直门大街上的一家酒吧里待了一个下午,因为我觉得那样才配得上我的心情。据说这家店里常有艺术团体聚会,但我只看到几个语无伦次的醉鬼,他们一刻都没有把目光从我身上拿掉。 有两个男人过来搭讪,我心情很差想说点脏话,但最后只是客气地僵持了两三回合,然后从那里逃了出来。我到底在干什么。 晚上提前到了社区活动中心。不多不少,这是第三次了,几张熟面孔朝我打招呼。我找到自己的位置,但有个人已经坐在了那儿,他穿着皱巴巴的墨绿色衬衣,头发蓬乱,他肯定是新来的。 “先生,这是我的座位。”我说。 “噢,但我想坐这儿。”他说。 然后他突然和我握手。 “你好,我叫马庭。” 我被他吓到了,这家伙咧着嘴冲我傻笑。他看起来三十出头,留着四五天没剃的胡子,眼神倦怠。 “我……我叫铃,你好。”我这么回答完全是出于礼貌。 他让我坐下,然后自来熟地说了几句。不过一会儿他就占据了话题主导权,对场馆和周围几个傻蛋轮番点评了一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