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凶之徒

田烨然
01 腾飞第一次嘬烟是在五年级的夏天,即将迎来小学毕业,自觉得马上要成为大人,总得做点什么来庆祝下,和教室里同排俩伙伴一拍即合,便翘了下午的课,三个小娃商量来商量去,最终选择在学校后墙加油站内院的一处废弃储水屋的天台,那时候县里有点不太平,听大人说过年来死了很多女的,还都是被谋杀,小孩子们自然不懂啥是谋杀,但怕死,安全起见,就近逃课。他们穿过旗杆,跑过操场,猫手猫脚地钻进厕所,都挺兴奋,踢塌了隔开男女厕所的墙,踩上那棵被大家已经磨合成梯子的树蹦出校外,绕到校门口小卖部,凑钱搞袋雪莲,一人含一块,从阳光烈烈炙热的夏蹿进阴森冰冷的储水屋中,不由地双手摩擦那两条胳膊,大喊三声阿弥陀佛,鬼神驱散,顺着钉在水泥中的墙梯,直冲头顶的光明。 小屋天台上不向阳,周围全是杨树,枝繁叶茂的,站起来透过自然的缝隙正好可以看到学校教学楼的一角,三个娃儿便开始冲楼内的同学们叫嚣炫耀,紧接着伙伴便拿出了盒烟,红色的包装,中间缀着两个大字“国宾”,下方是长城,还有根柱子,后来腾飞才知道那柱子是华表,从尧舜时期就出现的建筑,人们在交通要道设立一个木柱,作为识别道路和标志,后来的邮亭传舍也用它作标识,它的名儿叫作“桓木”或“表木”,古代的“桓”与“华”音相近,慢慢就读成了“华表”。这根木柱上,行人可以在上面刻写意见,还被称之为“诽谤木”。“诽谤”一词在古代不是个贬义词,议论是非的意思,就咱们现在说得提意见,这玩意儿摆到现在完全就是类似微博的舆论平台,真是一盒有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烟,可惜很早就停产。腾飞和俩伙伴看到烟都异常兴奋,那烟嘴此时比棒棒糖还要甜,马上抽出,叼在嘴中,打火机点燃,一根接着一根,不过肺的那种抽法,三个人就这么在加油站的内院里抽着烟,童年总是这么的肆无忌惮,抽到第四根的时候,腾飞脑袋就发昏了,再看看旁边的小伙伴,眼里都失了神,摇头晃脑,似是大人们喝醉酒亢奋的样子,就这么躺在屋顶上水泥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