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守我的梦,鸟祝我的醒

戴望舒 北塔 编
序 学诗要从戴望舒的现代主义出发 北塔 经常碰到喜欢写诗的年轻人问我:该读什么样的诗才能提高自己的写作水平? 我一般的回答是:要多读现代主义,从波德莱尔及其开创的象征主义开始。 我之所以有此建议,是因为我痛感经常接触到许多写诗的年轻人(包括中老年人),还在弄平庸的现实主义和浅薄的浪漫主义;似乎他们的写作跟他们所处的现代社会没有多大的关系。现代社会生活的基本特征是复杂、难懂、枝蔓、被动、多样、多变。我们要有一整套与传统迥异的思维方式、修辞策略与之相匹配,这就是诗学的现代性。 从这个意义上说,现在许多写诗的人的观念和手法还不如 20世纪30年代戴望舒他们先进。象征主义诗歌早在19世纪50年代就在法国发轫,早在20世纪20年代中期就有李金发等中国诗人的仿作。但李金发只是在自己的创作里用到大量的象征主义的元素,他虽然也尝试着把西方现代主义跟中国传统诗歌资源结合起来,但没有能有机地融合两者。他也没有翻译象征主义的诗歌,他只自己吃,不太愿意拿出来跟人分享。那时,能够读懂象征主义诗歌的法文原文的中国人没几个,因此,特别需要高水平的翻译。 望舒的诗和译诗是现代主义诗歌中国化或者说中国现代主义诗歌成熟的标志和样本。他不仅自己大嚼特嚼、消化吸收外国营养,以助于他的创作;而且还乐意花费大量时间精力,把象征主义尤其是波德莱尔的诗翻译出来,分享给嗷嗷待哺的中国读者。我甚至认为,李金发之所以没有能让他的诗成为中法文学结合之后的宁馨儿,是因为他不做翻译。翻译是让人深入细致地体味并研究原文里里外外、各种因素的最彻底途径,而且也是让人同时调动起始语和目的语两种文学资源去造就新样态杰作的不二法门。因此,翻译给创作带来的具体入微的裨益,是无与伦比的。望舒在创作上的革新和转圜,与他的翻译是同步的。因此,我觉得,我们不仅要读望舒写的诗,还要读他译的诗。 由于望舒写的诗和译的诗不仅在文学史而且在文学文本的意义上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