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挂的狗
小明
倒挂的狗
我们决定杀掉上帝。
在地下室里,我们筹划着——怎样杀上帝。
首先,我们必须找到上帝的住处。我们可以去问别人,也许其他人知道上帝在哪里。
窗外,汽车喇叭响起,我们不得不躲进被子。一会儿,我们钻出被子。
我们默认,他们肯定也不知道。因为我们恐惧面对其他人,以及他们的呼吸、面容和声音,我们也是因此才搬到地下室。
我们继续想办法。其间,我们进出被子十七次。
我们想了许多办法。比如寻找上帝喜爱的食物,他兴许是个贪吃鬼。地下室里有几本书提到了上帝,但都没说他喜欢吃些什么。每样尝试会很耗时,如果它嗅觉不好,它会闻不到。要是它不贪吃,就算闻到了,它也可能克制住。这计划似乎不可行,我们放弃了。
我们翻到某本书。书上说,上帝是倒立的狗。
我们觉得可能是一个谚语,也许狗知道上帝的住处。
我们抓来一条狗,它是我们的隔壁邻居。平时,邻里之间没什么接触,对它的了解也就微乎其微。
我们把绳子分开,分别缠住它的干枯的左腿和右腿,把它倒挂在室内晾衣绳上,吊了起来,像吊单杠的人来回荡着。
我们盯着看了很长时间,但它一点也不像上帝,它只是一只倒挂的狗。我们虽没见过上帝本人,但见过它的照片,比起狗来,它和人长得更像。
我们只好审问它。
我们问:你是上帝,你认识上帝,你知道它住在哪,他住哪?它不出声。
接着,我们武力伺候,用手、用书、用鞭子、用凳子、用钉子,在狗邻居身上抽插敲砸。这下有了效果,它“汪汪汪汪”叫个不停。我们听不懂。
它继续挂着。
夜已深。
我们感到异常的冷,上帝一定知道了我们的阴谋诡计。那不时传来的汽车永不停息的“哔哔啾啾”声,一定就是它捉弄我们的小把戏。老实说,它做得很奏效,我们只得坐卧在被子里发抖。
也许,它早就在看我们的笑话,就在我们的地下室里。
想到这,我们疯狂又颤抖地翻找。我们找遍了腐朽木桌的几个破洞抽屉,歪斜衣柜的几个生锈衣架,泥块床上的黑棉花和干草。我们掀翻木桌,衣柜和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