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蒂冈地窖

[法] 纪德
致雅克·科波 一九一三年八月二十九日,居韦维尔 我有幸将您的名字写在这本书的头一页上。它始终归功于您,至少从它开始成形时起。您还记得那次散步吗,我对您讲到它,(日期)是在居韦维尔,刮着大风,我们去埃特塔观赏汹涌的大海。您对我的故事所表现出的兴趣,在我整个写作期间,给予了我很大的支持。 在很久以前我就打算写这本书。您提醒说,您从丹麦回来头一次拜访我时,我就已经和您谈起这本书。 那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 在这个快速写作和草草分娩的时代,我知道我很难使人相信,这本书我孕育了这么久才努力将它生下来。 为什么我称它为傻剧?为什么前三本被称为故事?这是为了表示它们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小说。 不过,人们把它们看做小说也无妨,但在这以后他们不能责怪我违背了“体裁”的规则,譬如说不够混杂与模糊。 故事、傻剧……我觉得迄今为止我写的都是讽刺作品(您愿意的话,也可以称作批判性作品),此书大概是最后一本。 我认为今日作品的缺点在于早产,在于艺术家不再花时间来孕育它。愿阿波罗阻止我批评我们的时代!不满会显得装腔作势。我在这里无非是提醒某些人,别将《地窖》看做是回归,对旧作的否定,别描绘我创作生涯的曲线,揭示其演变…… 只有技巧问题对我最重要,我只希望成为好艺人。 第一篇 图片 至于我,我的选择已定,我选择了社会无神论。十五年以来,我在一系列作品中表达了这种无神论…… 乔治·帕朗特 《法兰西信使报》(一九一二年十二月)哲学专栏 一 一八九〇年,在教皇莱昂十三世的统治下,X医生以专治各类风湿病而闻名遐迩,共济会会员昂蒂姆·阿尔芒-迪布瓦慕名赴罗马求医。 “怎么?”连襟朱利于斯·德·巴拉利乌尔对他说,“您去罗马治身体的病!但愿您到了那边会明白您的灵魂病得更重!” 阿尔芒-迪布瓦故意用可怜的声音回答: “可怜的朋友,您瞧瞧我这两个肩膀!” 宽厚的巴拉利乌尔不由自主地抬眼看这位连襟的双肩,它们在上下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