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坚忍的大地上
nolix
两年前,我取道法兰克福,开启了期待已久的捷、匈之行。申根协定搞得这些小国边境概念模糊,只有当大巴里传出一段耳熟的音乐,我才确定扑进了波西米亚原野的怀抱,那是斯美塔那《我的祖国》里第二章《伏尔塔瓦河》的开场,两支长笛互相衔接奏出的波动音型——司机查理说,这是他的客人才有的荣耀,而我,居然成了他期待中的旅行者,有幸亲口向他表达由音乐和历史勾起的别样感受。
这些年听乐,对东欧作曲家的认知渐渐提升,便觉得给他们安上一个民族乐派的名头,是典型的德奥中心论作怪,说白了,我们大抵也是从积弱不振的自身境遇出发推己及人,抱了统战一个是一个之心,全不顾奥匈原本是一家,李斯特的舞台在法国,巴托克、德沃夏克又有美国历练……一直以来,我们的思维模式就是分个阵营站个队,热衷于将世界一分为二,水火不容,殊不知匈牙利指挥家群像早已融入欧美音乐生活,其厚度完全足以雄视天下,匈牙利组、布达佩斯组和维格组在演奏贝多芬弦乐四重奏的综合素养上超凡脱尘,为世人敬仰,而罗马尼亚更是贡献了莫扎特圣手哈斯姬尔、连上帝也妒忌了的里帕蒂以及富特文格勒精神最彻底的继承人切利比达克,南斯拉夫又是布鲁克纳的神奇解读者马塔契奇、钢琴领域的绝世英豪毕晓普-科瓦塞维奇和波哥莱里奇的故乡,捷克的塔里希、安切尔和库贝利克在指挥台上,菲尔库什尼、莫拉维克在钢琴跟前,塔希纳和苏克在琴弓边上书写的传奇早已令人心醉,保加利亚也有卡拉扬的长久合作者威森博格、俄罗斯歌剧的杰出代言人克里斯朵夫涌现,再往东的波兰,不单出过戈兰茨基、潘德雷茨基这样的当代作曲家,更有帕德雷夫斯基这样的总统钢琴家现身于历史,它的血脉所系,还包括了鲁宾斯坦、斯托科夫斯基、谢林和罗津斯基这样的巨匠——东欧平原的疆域,占据的乃是整个音乐版图的半壁江山,无视这个事实,又何以谈乐,知人,论史?
结缘于音乐,我和nolix兄相识于2006年,这以后虽各居于沪甬而交流未断,许多领域,我在他跟…